银耳蹙眉,“主子您又取笑奴婢。” “你就是太过老成,”兰沁禾边往里走,边由着银耳帮她卸衣,“你要是有莲儿一半活泼,那便有意思多了。诶对了,莲儿呢。” “莲儿今日病了,在屋里歇息呢。” “病了?”兰沁禾脚尖一转,变了前进的方向,“带我去瞧瞧她,病的重么。”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普通的风寒,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就怕把病气传染给了主子,她一天内都待在屋里没有出来。”银耳解释道,“主子这会儿还是别去了,她吃了药刚刚睡下,衣冠不整的,恐污了主子的眼。” 兰沁禾想了想,“也好,那就让她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去看她。” 她接着又补充道,“别让她闷在屋子里,明日阳光好的时候让她见见光,晒一会儿病气就化了。” “知道了主子。” “明天我去司礼监,你随我一起去,取两张银票来。” 银耳应了一声,招呼旁边的丫鬟给兰沁禾打水洗手,自己拿着巾帕在旁边俟候着,“奴婢正想和主子说这事儿呢,白天的时候司礼监来人过了。” 兰沁禾洗手的动作一顿,“来了谁?” “是慕公公身边的平喜公公。” 兰沁禾一下子扔了擦手的帕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来跟我说一声。” “主子恕罪。奴婢本想留他下来喝茶,再差人去告诉主子。可是平喜公公留下东西就走了,怎么也不肯留下。”银耳忐忑地抬眼,望了望兰沁禾的神色,接着道,“奴婢想主子今日在兰府,是有要事和夫人商议,这便没敢前去打扰主子。” 她说完跪下,“奴婢该死,都是奴婢做事不周,还请主子责罚。” 兰沁禾摆摆手,“罢了,你也不是有意的,这次便算了。往后但凡牵涉到宫里的事,一定要尽快向我汇报。” “是。” “平喜公公来做什么了?” “他留了个匣子,说是昨日司礼监招待娘娘不周,还请容他们将功赎罪。”银耳转身,早有丫鬟捧了匣子过来,她接过以后,递到了兰沁禾手中。 “将功赎罪?”兰沁禾讶异地抬眉。这话实在是严重了,昨天司礼监的招待中规中矩,慕公公对她十分客气,哪里来的“招待不周”。 她视线触及到那匣子后,微微一愣。 那匣子大约小半尺长,通体灰黑,触手如砖瓦之感,瞧起来也颇为熟悉。 兰沁禾将盖子抽开,赫然看见里面是一只笔尖染着朱砂的笔。 这只笔不是什么名贵之物,非同寻常的是笔尖沾染着浓浓的朱砂。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猛地将盖子盖回去,脸上表情大变。 “主子?”银耳见兰沁禾面色不对,担忧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主子怎么这般神色。” “快收起来。”兰沁禾如将灰黑色的匣子递给银耳,严厉地扫了圈旁边的丫鬟小厮,“今日司礼监来过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如有泄密者,立即打死。” 一圈的侍女惶恐地跪下,她们郡主鲜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但不知那匣子装的是什么,能将郡主吓成那样。 底下的人不知道,兰沁禾却是知道的。 看见那匣子时,她便有些眼熟,寻常的匣子大多是木头宝玉一类,可那个匣子,却是用青瓦制的。 青瓦,国子监昨夜被风掀了的号房屋顶,便是用青瓦盖的。 笔染朱砂,司礼监批红。 兰沁禾手心有些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