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中翻倒的银白妖物。 同样的凶兽,王服上的蟒要比司礼监的凶恶许多,哪怕此时早晨的阳光正暖,也在那银线上折射出了冷冷的光泽。 慕良今日没有戴乌纱,也没有戴三山,头上只有一支羊脂玉的簪子。他头发生得乌黑亮丽,被美玉簪子一衬,实在是恰当的好看。 他还是那样瘦,可骨架子不小,这身衣服花了大功夫,将他勾得肩宽腰挺,竟真的有皇家亲王爷的气势出来。 到底是在太子府和宫里长大的人,该露面的时候慕良绝不露怯。兰沁禾瞧着,面前这煞神似的人,和从前私底下怯怯地唤她娘娘的人,一点也对不上号。 慕良刚迎着九王爷进门,待他一转头,就看见台阶下的女子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来不及恭喜千岁爷,千岁爷这一向安否?” 兰沁禾袖中的手指动了动,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慕良的衣领子。 果然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十分正经。 第33章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昨天的评论,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来不及恭喜千岁爷,千岁爷这一向安否?” 慕良有一瞬的怔然,他望着台阶下的西宁郡主,有多少次她穿着这身华服,而他躲在大殿的柱后偷偷望一眼谈笑怡然的西宁郡主,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回下人房里,蜷缩着回想。 十五年了,自他能随着太子进宫开始,他就悄悄地望着,望着望着,就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好像也能变得尊贵些、能有那么一霎的忘形。 没有人比西宁郡主更完美了,哪怕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总有背后迁怒撒泼的时候。可慕良不管从哪里看,娘娘都挑不出一丝错。 她不像是个人,更像是来人间受难的神仙,就连走路的姿势仪态,都完美得胜过教习嬷嬷。 慕良只要一看见面前这人,就什么都想不了、就什么都做不了,只想跪伏在她身下,只企盼能被娘娘的余光扫过一刹。 他黑夜望日那样,只要远远地被光芒照拂到一瞬,就全然满足了。 可如挺直了腰同娘娘对视的事情,慕良一点也不觉得欢喜,他心里只有无限的惶恐和自卑。 离太阳近了并不会觉得温暖,只会觉得灼.热刺眼。 他习惯性地在兰沁禾面前低了头,快步走到了她跟前弯腰行礼,“奴才见过娘娘,娘娘安。” 兰沁禾眼眸微弯,上一刻还威风的九千岁,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变回了那个小太监。 慕良总是这副作态,怎么能让她心里不想念。 臣工诰命早已进去,王族之中,兰沁禾是最后一位,此时门外只有他们两和门口的奴仆。 四周人少,她起了歹念,这一回不像往常客气的将慕良虚扶起来,而是伸手握住了他交叠的双手,实实在在的肌肤相触。 “千岁爷,”她加重了这个称呼的语气,声音带笑,“您现在可不能再自称奴才了。” 男人的手被握住之后,受惊地颤了颤,往后缩了下。 兰沁禾偏不放手,她不能把慕良带回府里,偶尔遇见了,不过火的小动作总能做一做、解解馋。 “娘娘教诲的是,奴才、臣……”慕良心里一阵的惊涛骇浪,他想将手抽出来,可对面却一直不放,他全副心神都在女子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上,连该说什么都不清楚了。 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 兰沁禾从来不敢招惹慕良这种人——在亲自接触过慕良之前。 年轻的司礼监提督、两年就将东厂和镇抚司镇压得归顺自己、从底层爬上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宦、皇帝座前的恶狗疯犬。 听着多吓人呀。 可每一次接触,兰沁禾每次都能瞧出些端倪来,尤其是上一次国子监的相遇,这人疯了似地给自己磕头。 从那时起兰沁禾就拿捏准了慕良。 今天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