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沁禾便更加确定了,这其中一定有慕良的手笔。 她搂着纳兰珏好声嘱咐,“在宫中办差不比在外头,凡事你都要三思,实在拿捏不准的就来问我,或是去问万阁老,或是去问你十九爷。” 纳兰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兰沁禾又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你是个直肠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往后可不一样了,有些事要争、有些事要躲,你年纪小,少不得有人嫉恨你,你不要同他们置气,那些人不必理会,他们那种人一辈子也就是走卒罢了。” 她说到这摸了摸小姑娘稚嫩的脸蛋,“你不一样,你父亲是大将军、抗倭的英雄,只要你肯努力上进、实心做事,日后的前途且光明着呢。” 纳兰珏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兰沁禾,“我知道是娘娘在帮我,我不会忘恩负义的。” “谈不上什么帮不帮的。”兰沁禾瞌下了眼睑,掩住了几分惆怅,她轻笑一声,“我还等着以后你功成名就了,能替我养老送终,你可千万争气呀。” 若是有朝一日兰家惹来大祸,她怕是还要靠纳兰珏救父母一命。 “我会的,我会跟着十九爷好好学的。” “好丫头。”兰沁禾深深地望着她,眸中似有泪光,又似藏着沉重的千言万语。她忽地站起来,对着纳兰珏一拜。 “这以后,就多拜托你了。” 纳兰珏会是一张王牌,一张起码能护住兰家十年的王牌。 …… 郡主府里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殷府。 殷姮听后一叹,“她也是个惯会笼络人心的主。” 她的大丫头揽月递上了茶,开口道,“郡主也是怕了,这些日子您升得那样快,一会儿入阁、一会儿封尚书的,兰家焉能不做后路的打算?” “是啊。”殷姮靠在榻上,垂眸自嘲一笑,“何止她,就连身为宰辅的万清不也睡不着觉了么。沁禾她进不了庙堂,看不见这里面的错综复杂,心里没有底,就愈加担忧,换做是谁都要提前做准备的。” 揽月有些不忍,“您当初何必走王阁老的路子,若是拜万阁老为师,兰家也不必那么心惊胆战了。” “我若是拜入了万阁老门下,他们与王党相争时,也许能够减轻一二分担子。可你不要忘了,真正执掌天下之权的不是什么王瑞,而是宫里的那位。” 就连兰贺栎、兰沁禾都避其锋芒、隐而不出,若她真是万清的弟子,又岂敢在朝堂上放手争夺。 她不能安于平庸,既然注定要锋芒毕露,起码将兰家撇开,不与他们沾惹关系。 十五年前父亲入狱,那时候殷姮就明白了,什么百年太医世家、什么救治了数代帝王,这些都是狗屁。若没有实权在手,谁都能拉他们下水、谁都能轻而易举地要他们全族人头。 帝王嘴里一句愧疚当的什么用?能让她父亲死而复生么,能消去殷家那些年的苦痛么。 全都是虚的。 只有封疆入阁,真正将万千系于一身,才能保住她殷家的荣耀、才能随心所欲后安然于世。 她看透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词,哄那些书呆子罢的。就算是田中的老农、斗大字都不识的人,也知道民不与官斗,这世间本就没什么正义清明可言,都是权力的相争罢了。 殷姮要争,她势必要争,绝不会让十五年前的悲惨再度落到家中。 她忘不了母亲对债主卑躬屈膝的模样,忘不了祖母悲愤中死不瞑目的模样,更忘不了那些刁民跑到自家的医馆前,大声地辱骂肆意地践踏。 那段日子里,她就是走在街上都能听到人们的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