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应天府。 三是兰沁酥,久不上朝、厌烦政务的皇帝,如何能知道一个小小的常州发生的官兵办事不利的消息?这里面自然是有某些人的推波助澜的。 常州迎来了最年轻的知府,也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这一回如果王瑞不能及时采取行动,他迟早将失去这块为他提供财力的沃土。 到了这个时候,局面变得紧张起来。 年初万清联合慕良刚刚扳倒了王瑞,五月份王党就逼慕良离开京城,使得万清一下子孤立无援,司礼监由楼月吟代为掌印。 紧接着王瑞重回内阁,依旧担任首辅。万清跌落回次辅的位置,兵败了一局。她毫不气馁,眼看着在京师不能撼动王瑞,便立即派纳兰珏驻扎常州,用以钳制王家。 小半年的时间,两边斗得热火朝天,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而这份热闹,恐怕还会愈演愈烈。 暂不提波谲云诡的京师,常州这边一改之前的风气。 常州·府衙 五月三十,这一天的上午,常州府衙里跪了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他似是头一次来这样大的地方,抖抖索索得说话不利索。 “府台大人,十年前常州晚上发了大水,那天晚上不知道淹死了多少孩子,我们甲里确实没有多少壮年了啊。” 坐在上头的女子一边听,旁边的书办一边记录。 女子穿着白鹇的靛青官袍,腰间束一条银鈒花的腰带,坐在案后浑然不像是久居官场的官员,更像是临时旁听的年轻王侯,身上徒有贵气,并无官威。 她望着下方快要哭出来的老人,略微沉吟了片刻。 这件事情说来气人,西朝使用鱼鳞黄册记录所有人口信息,如果黄册上记载的家庭里没有青壮年,那么这个家庭就可以免交赋税。 于是民间常有百姓故意将青壮年藏起来,用以逃税。 这点小事本来官府是不管、也很难管的,可她前段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甲里有几家家逃税不奇怪,可这个甲里一共一百户人家,足有三十六户是不必交税的! 她回去一查,果真发现了端倪。 事实上不止这一处,常州许多地方的人家都处于“家中没有壮年”的情况。 再一深究,兰沁禾便气到无奈了。 原来常州的几家乡绅士族将田地庄子租给了这些百姓经营,每年的官税由他们收集起来后再交给官府。 他们暗地里逼着百姓们撒谎,谎称家中没有壮丁,这样一来其中不必交的赋税就被他们从中贪去。 江苏是赋税种地,每年不知道被他们吞去了多少钱粮,到头来官府查起来,处罚的还是撒谎了的百姓。 下面的老甲长已经惶恐地汗如雨下了,兰沁禾到口中的话绕了几绕,最终还是站起来将人扶起,“今日只是同您了解一下情况,既然您这么说,那就容府里再去核实一遍。” 按连坐制,尽管这位甲长并不存在逃税的行为,可他是第一个要受刑的人。 这件事情十分棘手,比先前的鸡瘟更加难办。 保甲连坐制,一个甲里出了一个逃税的,整个甲的百户人家都要跟着被罚,百姓们自然互相遮掩,竭力逃避官府的追查,使得官府无从下手。他们绝不想这件事被发现,整个常州的百姓都站到了兰沁禾的对立面。 她得直接拿出几位乡绅逼迫百姓的证据,并且使百姓相信,他们不会受到一点牵连,否则哪怕税收上来了,她在常州的民心也就散了。 兰沁禾静坐着思忖了片刻,若是在京师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请母亲的教诲,可常州不同,来回路上费时费力不说,她也不想再处处依靠母亲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站起来查看常州的地图。 半晌,兰沁禾将目光移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锦村,那个她亲自医治过鸡瘟的地方。 兰沁禾立即换了身常服去了那里,按照她所想的,只要有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