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多和你银耳姐姐学学。”兰沁禾丝毫不恼,反倒满脸笑意,“下次可不能这么没规矩了。” “主子就是奴婢的规矩,”莲儿嬉笑着,“奴婢才不跟银耳学,能让主子开心才是正经的。” 兰沁禾笑得愈加开了,“就你吃了蜜。” “主子刚才说明日进宫,您进宫带上莲儿好不好?今天都把莲儿一个人丢在府里,奴婢快无聊死了。” “问你银耳姐姐同不同意。”兰沁禾往后一靠,将题丢给了银耳。 “奴婢哪敢替主子决定,”银耳低头,“自然是主子说带谁,那就带谁。” 莲儿当即扭头,兴高采烈道,“主子,银耳姐姐同意了。” 兰沁禾挑眉,“我怎么没听到她说要带你去?” “银耳说主子带谁就带谁,主子一向最疼莲儿了,怎么可能不带莲儿呢。”莲儿跪到了兰沁禾跟前,讨好着给她捶腿,“主子您肯定会带上奴婢的,是不是?” 兰沁禾失笑,“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倒叫我不好反驳了。” “天天跟在主子身边,说话当然会有道理。” “成了,”兰沁禾收回腿,“本宫说不过你,银耳赶紧把带回来的糕点拿出来,堵上这小妮子的嘴,免得一会儿我整个人都被你绕进去。” 在王爵里,男性分亲王、郡王等,女性则分公主、郡主、县主之属。 像是王爷自称本王、尊称为爷,同样的,西朝的公主郡主也自称本宫,下面的人可称一声娘娘。 “是,主子。” “一会儿你再辛苦下,安排好明天进宫的事宜,”兰沁禾起身,“我在房里看会儿书,有事情随时来问。” “是,主子。” 兰沁禾身边的丫鬟各司其职,主管整个郡主府的是银耳。当初莲儿来到她身边,做的是书童,现在关着梳头更衣的活儿。与其说是丫鬟,更像是个小妹妹一样,十分受到兰沁禾的宠爱。 翌日一早,兰沁禾坐上了进宫的车舆。 当今的太后不是圣上的母亲,而是先皇的母亲。如今的圣上不过二十五岁,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孙辈之中,太后竟是只有兰沁禾这一个外封的郡主。 二十年前,兰国骑大捷,先皇赏赐了兰家一个王爵,按理是该给嫡长子兰贺栎的,然而兰国骑疼爱女儿,硬是在册封的名单上写了女儿的名字,这才变成了西宁郡主兰沁禾。 全天下都以为这是兰家天大的荣耀,可只有兰家人自己清楚,这件事有多麻烦。 王、公、候、伯,封兰国骑为公,却给他的孩子封王;一边收了兰国骑的权,一边不断提拔万清,先皇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二十年来,兰国骑交割兵权后一直当了个闲官,再未领过一次兵。哪怕二十年之中东南倭寇不断,他也从未南下过。 于此相反的是,万清一路畅通,从翰林院渐渐步入内阁,如今已是当朝的次辅。 “沁禾,父亲对不起你。” 兰国骑看孩子们的眼神总是愧疚的,嫡长子兰贺栎年少成名,在江南一代极有美名,却在成年后进入了钦天监,远离的政堂。 兰沁禾连中三元,却也在状元及第后待在了国子监,甚至连四书五经都不敢教,只做一个教琴教礼的副职。 “母亲,女儿是不是还是不要考取功名为好。”当年她曾这么问过万清,被万清驳回了。 “你如今的才名考不考进士都无差别,不如大大方方的去考,考完了依旧留在国子监,让圣上以为你不过是个风流才子,并不想沾染朝堂之事。”万清吩咐道,“在殿试时千万记得,你兰沁禾是个无心朝政的雅士,皇上吩咐你什么差事,都要拒绝。” “是,女儿谨记。” 七岁那年,母亲的哭泣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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