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户部这个地方做了十年的尚书,家里竟然连十两的现银都拿不出来,要说您贪污,滑天下之大稽。” 陈宝国没有说话,他不想和王瑞废舌。 “自打我被革职,在家里总是翻来覆去想这件事。”王瑞兀自感叹,“人老了,睡不好,常常一想您就想到了天亮。我想着,我和陈大人打了十五年的交道,他怎么也不该是那样的人啊。” 陈宝国眉头一竖,“你到底要说什么!”他没耐心听这只老狐狸打感情牌。 王瑞望向了他,“那十万两白银是殷姮埋在你老家的。” “呵,那也不过是奉了你王阁老的旨意!” “不。”王瑞垂眸,他低下了头,眉宇寂落,“我不知道,她根本就没同我说过这件事,坐上了户部尚书位之后,她便将对付您的法子一一搁到了我的身上。” “您可知道我是如何革职的?”没等陈宝国说话,自己接着道,“她也让人在我亲家家里埋了银子。” 陈宝国一愣,但嘴上依旧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也算是种因得果。” “是,所以我被革职、被抄家,这些我都认了。”王瑞凄然一笑,接着缓缓抬头,深深地望向了陈宝国,“但是您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什么意思。” “鞑靼入境,国库空虚,殷姮经营不善,若是再放任她在户部重地上,西朝——堪忧。” 陈宝国睁大了眼睛,“鞑靼进犯?什么时候的事,现下战局如何了?” “勉力支撑吧。”王瑞摇摇头,“可日后如何,谁能知晓呢。” “陈大人,我王瑞历经两朝,再怎么穷凶极恶,心中到底还是有半分是念着家国的。这次来我是想为您翻案。”他撑着自己笨重迟缓的身体站起来,上前紧紧握住了陈宝国的手,双眼通红地盯着他,悲然低呼,“求您救救西朝,赶紧回户部去吧!” “这……”陈宝国后退了半步,面露迟疑,却没有甩开王瑞的手。 …… 兰沁禾每日几乎无事可做,她巳时去兵部,坐三个时辰后申时回家,回家看望母亲之后再回郡主府练剑看书自弈抚琴。 这不仅是因为上头有意将她雪藏,也是因为她内心茫然。 太后、皇帝、司礼监、内阁她全都上过奏本,全都据理力争,可是换来的结果只是自己被隔离出去而已。 能争的地方兰沁禾自觉都争过了,她甚至一怒之下打算抛弃郡主衔,将自己的所有钱财散尽,可满天下却没有一个商人敢接手她的一厘财产。 直到九王爷来见她之后,兰沁禾明白,自己这一生将和彦氏捆绑在一起。她永远不会是个纯粹的人臣,别人第一眼看到的永远只是她身上的郡主衔,而她也无力辩驳。 她求而不得,前路一片茫茫。 她还能做什么,改革无路;朝中能人才子数不胜数,那些纷繁的公务没有她也一样在好好地运转。她似乎是没有用了。 三十一的年纪,兰沁禾开始陷入困惑。 这一日她从兵部出来,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殷姮,兰沁禾上前打招呼,“殷姐姐,今日内阁无事么,你怎么回去得这么早?” 然而对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直到兰沁禾追到她面前,女人才惊讶地挑眉,“沁禾,你怎么在这儿?” “我去将军府看望母亲。”兰沁禾疑惑,“方才我喊了你好多遍,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内阁又出了什么事儿?” 殷姮一笑,“哪就天天出事了。只是同西洋交易的茶叶数目上有些出入,我算着账,没听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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