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田的周边挖出坑来,可不是小活计。”田雨焦急地催促胡杨,“我们帮你造收割机,你赶紧先弄挖土机吧。” 远处响起哨子声,何东胜看看日头站起来,笑着说了句:“还有插秧机,先把插秧机也多做几个出来吧。” 说着,他伸手拎起胡杨放在大柳树底下的收割机,“这我拿着就好。” 余秋看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上河岸,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胡杨,这是你给六队造的?” 胡杨没回过神,傻愣愣地摇摇头:“不是啊,这个应该给九队。” 材料实在太有限了。他们几乎将杨树湾祠堂跟各个生产队的仓库都翻了个遍,也就勉强每个生产队只弄出了几台。 余秋叹气,很想同情地摸摸这傻孩子的脑袋。顺走啦,人家把你的东西顺走了,你还反应不过来。 胡杨却不在意这些,相当大气地挥挥手:“没事,我再找找材料。他们队要挖水沟,确实得早点儿收割完。” 既然收割机都已经送了出去,胡会计自然不会再坐着闲磕牙。 虽然太阳还停在天空的正中央不肯走,但是结束了午餐的社员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们很快在队长的口哨催促声中赶紧起身,继续投入劳作。 盛夏天气多变,别看这会儿烈日让人抓狂,对于农人而言却是最好的天气。因为一旦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已经成熟的稻谷泡在田里头,就真会完蛋的。 胡杨起身戴草帽,突然间嘀咕了一句:“种空心菜啊。余秋,你要在水沟里头种空心菜。这样鱼也能有地方挡太阳。” 余秋愣了下,看着他晒得通红的脖子,忍不住在心中叹气。这孩子以前也是家里头的宝贝疙瘩蛋吧。 “我看你先做个风扇才是真的,直接架在收割机的扶手上,往前推着走就能起风。” 胡杨立刻来了兴趣,直接蹲在树底下,拿树枝在湿土上画示意图,跟余秋还有陈媛一块儿商量要怎么做。 这内容已经超过了初中知识范围,田雨跟郝红梅都听不懂。当小姐姐的人安慰妹妹:“没事,我们抓紧学习。” 小田老师琢磨着,以后每晚躺在床上的学习课,除了背诵语录外,还应该再请余秋跟自己说说高中知识? 她有点儿羡慕余秋了。 据余秋说,因为没人愿意跟她一块儿玩,也不带她去革命,所以她只能自己在家里头看书。 虽然书呆子不可取,不过有的时候还是很有用啊。 小田老师正想着该怎么开口,远远的,传来惊呼声:“快快快,拖到边上去,给她喝点儿凉茶。” 好像有人中暑了。 田雨下意识地看了眼日头,无声地叹息。这种天气干活,人不热得中暑才怪。双季稻什么都好,就是收割的季节要人命啊。 余秋立刻站起身,拎着挂在树梢的医药箱就跑。 为了应对双抢,卫生院给每个赤脚医生都专门发了一批人丹跟十滴水,但是余秋到今天也没用出去一份。 杨树湾虽然已经有了她这个赤脚大夫,但不到迫不得已,大家仍然不愿意主动求医。况且中暑在他们看来根本不是病,就算倒了再也醒不过来,那也是命不好。 事实上,她也不打算用卫生院发的中暑治疗药物。因为中暑最重要的是快速降温以及补充流失的水分、电解质跟能量。他们医院急诊科收治的中暑病人,就从来没发现人丹跟十滴水有效果过。藿香正气水也不行,中暑病人禁用酒精。 余秋冲到田埂上时,干活的社员已经将倒在稻子堆里头的妇女拖了出来。简陋到磕碜的收割机在各个生产队也是奢侈品。大部分社员还是依靠镰刀割稻子。 晕倒的妇女手脚慢,被同伴们甩到后头。大家都埋着脑袋干活,谁也没意识到稻子后面的人已经倒下了。还是快刀手又从另一陇折回头,才看到她倒在地上。 众人七手八脚,有人伸手掐人中,有人帮她解开衣服领口,拿手给她扇风。 “都让让。”余秋冲上前,伸手摸了下她的颈动脉,还好,没有直接停了心跳。 再搭手试探体温,余秋立刻喊:“把她抬到沟边上去。” 已经来不及等腋下.体温计的测量结果了,那起码需要五分钟。昏迷病人,她又不能测口腔温度,万一人家直接咬断了体温计吞下碎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