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平常打兔子草什么的,家里头的孩子就能做。到时候养好了兔子送到公社剪兔毛卖,三五块钱好歹也能解决孩子的铅笔本子开支。 何东胜觉得这事儿能做。大队里头家庭困难的基本上都是家里重劳力少孩子多,挣的工分不够花。 稻田跟玉米地里头养鸭子以及院子养长毛兔,都是老人孩子也能干的活。 别看鸭蛋跟兔毛瞧着不显眼,两桩加在一起,一年下来挣的钱也能赶上一个重劳力了。 山洞口还没有装门。胡杨在公兔子脖子上套了一圈麻绳,末端用块大石头压着,公兔子就在山洞门口,自己默默地吃草。 相形之下,母兔显然得到了优待,没有受任何来自人类的束缚。可惜兔子笼打开了,它也不能走,所有当妈的生物都被孩子绑架着。 母兔子正躺在笼子里头敞开胸怀给小兔子喂奶,小兔子们浑身光溜溜的没长毛,跟一头头小猪仔一样,死命的吸奶吃。 母兔一张脸木木的,看不出来任何喜怒哀乐。余秋却觉得它脑门上写着四个大字:生无可恋。 何东胜在旁边的碗里头加满了冷开水,又在山洞门口扯了蒲公英送到母兔嘴巴边上。 他拍拍手:“那你想好了账要怎么算吗?” 兔子当然不可能直接白送给社员家里头养。东西得的太容易,人家会不珍惜。再说全大队好几百户人呢,就算一户一只,加在一起也不是小数目。 余秋不敢伸手摸母兔子,刚当妈妈的生物警惕性都特别强,即使个性温顺如兔子,搞不好这时候也富有攻击力。 她学着何东胜的样子扯野草,试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的是五五分成。” 小兔子由他们提供,等到养成了要剪毛的时候五五分成。 要是兔子进入发情期,那再用笼子送过来,由他们安排配种繁殖。等到快要生了,也由他们来照应,这样可以提高小兔子的存活率。小兔子断奶之后,存活下来的兔子也五五分成。 何东胜一开始一边听一边点头,等余秋说到配种繁殖的时候,他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生产队长从个小姑娘口里头听到这种话,感觉十分怪异。 余秋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妇产科医生当久了,说话都放纵不羁爱自由。 “必须得由我们配种。”余秋满脸严肃,“不然很容易近亲繁殖的。” 现在杨树湾又没有开始大规模养兔子,生下来的小兔子都是兄弟姐妹。 虽然兔子界可能没什么伦理学说,可同为哺乳动物,人类近亲繁殖容易致死致残,兔子想必也差不离。 到时候兔种退化,她的养兔场也就歇菜了。 何东胜憋着笑,一个劲儿点头表示赞同。 母兔喂了几分钟奶,感觉好像不耐烦了。它自顾自地站起来,走到水盆旁边喝了几口水,然后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吃起草来。 小兔子就被它留在笼中,当了妈妈的兔子似乎完全没有再理会的孩子意思。 余秋有点儿懵,这兔子喂饱了没有? 她趴在地上试图想看清楚小兔子的肚皮。要是没饱的话,她是不是应该得给小兔子补充喂奶啊。 余秋以前倒是也刚出生的小懒猫用注射器喂过牛奶,可现在哪儿来的牛奶,难不成她得退而求其次喂豆浆? 何东胜招呼她:“算了,你不用管,母兔子会自己喂的。” 他转过头,问李家小弟借了割草的镰刀划下旁边大柳树上柳条,然后上下手指头翻飞,不多时就编织出个柳条笸箩。 何东胜将晒干的新稻草铺在笸箩筐里头,放在兔子笼旁。他点点头道:“行了,兔子睡到草窝就不容易受凉。”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