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就不见了余秋的身影。小秋大夫已经奔向食堂。 三分钟后,余秋兴冲冲地捧着一碗白糖拌油渣欢快地往楼上跑。 哎呀妈呀,要死了,高油高脂高糖而且还是油炸食品容易致癌,如此不健康不营养,简直令人发指。 哎呀妈呀,太美了,又脆又酥,又香又甜,简直恨不得能将舌头一并吞下。 余秋都没顾上形象,直接一路走一路就抓着筷子夹油渣往嘴里头送,等回到妇产科的时候,一大碗油渣都已经消失了一小半。 呵,2019年的自己就是将脑子放在地上摩擦,也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她可以馋油渣馋到这份上。 一想到刚才大师傅说晚上油渣烧青菜,余秋就连上班都觉得浑身充满了精神。 她兴高采烈地爬上楼,还没进妇产科病区,就迎头撞上了那位退伍军人粮管所干部。 余秋尴尬地抓紧了自己手上的碗,掩饰般的解释:“我中午开刀来着,没顾上吃饭。” 产妇家属朝她点点头,倒是露出了个笑容:“你辛苦了,大夫,谢谢你。” 妈呀,余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后退。 这人不笑的时候还好,这一笑就像是核桃的每一个褶皱都往外头冒血,感觉就像大脑皮层多病灶出血一样。 余秋对产妇的同情心又增加了一些,没办法,她也是外貌协会的。 “哟,什么东西,这么香?”侯向群的鼻子比狗都灵,一个劲儿抽着,伸长了脖子,探出脑袋。 等看到余秋手里头的碗,他立刻欢欢地奔上来,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咸猪手,对准油渣:“妈呀,这日子腐败的。我跟你说,余秋,县医院留不了,你就争取留在卫生院。” 他毫无卫生观念可言,直接伸手抓了把油渣,丝毫不嫌弃烫手,欢快地往嘴里头塞。 因为仰头塞油渣,侯向群的眼睛顺带着往上抬,然后他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喊叫,差点儿没被油渣给呛死。 妈呀,这站在余秋后面的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怪侯医生少见多怪,实在是秀云的丈夫站的位置有点儿不巧,大半个人都落在阴影里。 十月天太阳跑得快,已经渐渐西行的日光透过窗户打进来,落了一半在他脸上,他原本就皱巴巴疤痕交错的脸愈发阴森恐怖,简直不用上妆就可以直接去拍鬼片。 余秋狠狠地踩了侯向群一脚,故意扯着嗓子喊:“你知道我刚才去看什么病人了吗?” 侯向群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附和着接话,假装自己饶有兴致的模样:“什么人啊?” 余秋煞有介事:“就是之前在县医院那个电击伤的叔叔。” 侯向群编不下去了,他压根就没有关于电机上的任何印象。 开玩笑,被电的几乎都当场死亡,送医院干什么?直接拖去火葬场啊,现在又不允许土葬。 余秋相当认真地点头:“可不是吗?你说那人是不是傻?居然一手抓着电线的断头,牙齿咬着另一头,要依靠自己的身体连通电路。你都忘了吗?他们家里头送去县医院的时候,人都已经僵硬了,他妈哭得跟什么一样?” 侯向群借着说话的机会往病区里头走,渐渐远离那位面容恐怖的病人家属。 他嘴里胡乱应对着:“就是说啊,也不知道那孩子哪儿想不开,非得瞎折腾这种事情。” 余秋重重地叹气:“还不是道听途说害人嘛,也不晓得谁胡说八道,说有一位人民子弟兵英雄就是这样传递领导的重要指示的,他想有样学样来着。可惜他没有遵照我们领袖的指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居然不知道人体根本不可能承受那么大的电流。” 侯向群干巴巴地跟着叹气:“可不是嘛,小孩子就是要好好学习。” 他说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觑着那个可怕的男人。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