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靠了岸。后面的行程,余秋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因为她又被套上了麻布口袋。 不知道是害怕走漏风声,还是担心她会留下痕迹让人找过来,他们始终没有放她出来。 余秋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辆车,车子颠簸了约摸二十来分钟,然后她被人扛下又拖着走。 等到她的眼睛重新看到光的时候,她已经身处手术间,穿着绿色洗手衣的人进进出出。 有人送来了全套的眼科手术器械,还有人过来给洪大鹏打麻醉。 余秋就坐在手术台前,带上了眼科手术常用的眼镜,然后开始自己的清创缝合工作。 洪大鹏出的血太多了,天知道他能不能撑过这台手术。 当然,摸着良心说,余秋是希望他安安稳稳地度过手术,然后再顺利地醒过来。 没有洪大鹏发话压着,说不定这群红未兵会直接砍掉她的手。替洪大鹏报仇也好,纯粹看她不顺眼也罢。反正他们就是杀了她,也没有谁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些被劈斗死了的人,谁给过他们任何说法? 余秋在眼科医生的协助下,全神贯注的做了将近6个小时的手术。等到她宣布手术结束,可以送病人回房的时候,外头浓浓的夜色都淡了,天空显出了鱼肚白。 余秋站起身,想要交代术后注意事项的时候,她眼前发黑,差点儿直接摔倒在地上。 还是素未平生的护士伸出了手,直接搀扶住她,然后毫不犹豫地撬了瓶葡萄糖液,让她喝下去补充能量。 余秋跟人道谢,现在的葡萄糖液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高档营养品。 护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敢再多说任何话。 余秋喝完了一瓶葡萄糖液,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她扶着手术台起身,一同送刚开完刀的洪大鹏回病房。 结果她人才出手术间的门呢,悠悠转醒的洪大鹏就开始发号施令:“来人,把这个狗崽子抓起来,斩掉她的手指头!” 旁边的医生护士全都惊呆了,他们见多了蛮不讲理的造反派。前几年舞斗盛行的时候,医院简直就是大型停尸房,到处都是你砍了我一刀,我给了你一枪的尸体。 这些造反派完全没道理可讲,压根就听不进人话。可基本上所有人要是刚被医生救活了,也不好当面就直接把刚救了他命的医生拿下。 余秋却不稀奇,过河拆桥的人她见多了。急诊的同事全力以赴,好不容易抢救回心梗病人,结果家属却要求参与抢救的医务人员陪病人被剪坏的衣服。 人这东西呀,是这世界上最没有下限的生物。 余秋一点儿也不怕,她面带微笑,朗声道:“行啊,这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过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会处理你接好的手指头。到时候血运不畅,动脉挛缩、动脉栓塞、静脉栓塞,血运不畅、神经坏死、手指头掉了,只要你不后悔,我也没关系的。” 洪大鹏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根大拇指给绑架了,恨得不行。可惜他又少了点儿革命的血性,缺乏自我牺牲精神。 他要发怒,奈何麻药效果仍然存在,连声音都跟小猫崽子似的,那一句句狠话,就这么气喘吁吁,软绵绵的说出来,任凭谁听了都觉得滑稽。 可笑的是无论他怎么折腾闹剧,旁边的人都不敢开口,哪怕说一个不字。 于是谁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谁更加可笑了。 “洪大鹏同志。”刚才在手术室里头给余秋当助手的眼科医生鼓足勇气开了口,“您应当以大局为重。革命事业需要你的手指头,你不能轻易放弃它。这样吧,这个黑五类的狗崽子先暂时关起来,好让她将功赎罪,好歹为革命事业做点儿贡献。”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护士一个劲儿地扯余秋的衣角,微微冲她摇头,适宜她这个时候不要犟骨头。 好在洪大鹏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牺牲自己的手,于是有人递了梯子过来,他立刻麻溜地顺着下去。 他吩咐红未兵将余秋拖去关起来。等一个礼拜后,他的手好了,他一定要将这个赤脚医生的手指头全都斩断了。 旁边医院的大夫实在听不下去,大着胆子又插话:“哎呀,这么大的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