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个人,嘴里头还喊着:“快快快。” 余秋看着手里头抬着人的公安的帽子都跑掉了,顿时惊讶不已:“怎么啦,这是?” 公安跑得满头是汗,只催促余秋:“大夫同志,你看看这个人还有没有希望?” 余秋看着被众人抬着的老太,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了?” 原本比谁都精神的老太太,能够将卫生院的医生护士都骂到退避三舍的老太太,这会儿舌头拖着老长,脸色乌紫,人已经没了呼吸。 余秋伸手摸老太的脉搏,又拿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眼睛,摇摇头道:“人已经死了,没有抢救的必要。” 公安气得直跺脚:“我们才问她儿子情况呢,她居然在屋子里头上吊了。后来还是房门老打不开,我们撞门进去才看到人吊在房梁上。” 原来余秋他们怀疑老酒鬼死得不明不白,怎么恰好就着火烧了呢;见惯了命案的公安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疑点。 公安釜底抽薪,直接请了法医过来给老头做尸体解剖。这一回,可发现大问题了,看上去烧成焦炭的老头子颈骨跟舌骨都断了,考虑是缢死。 都已经醉得人事不省的老头子总不可能自己上吊去吧,还上吊的刚好掉进火盆里,直接把自己烧成了焦炭。 公安就上门再度仔细调查现场,反复盘问他儿子,结果还没问出所以然,老太太就自己上吊了。 听到医生宣布老太太死亡的消息,中年男人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揪自己的头发,又拼命打自己的耳光,哭得不能自已:“都是我没帮好我妈,她一个人照应我爸爸实在太辛苦了。她是受不了,才没办法的呀。” 余秋看着满地打滚的男人,跟一动不动的老太太,轻轻地舒了口气。 她一点儿也不想指责老太,尽管这个人的确非常搅精。但是长期照应卧病在床的病人,尤其对方脑袋瓜子还不清白的时候,究竟有多辛苦,只有亲自做过的人才能够体会。 久病床前无孝子,同样的夫妻感情,也会在日复一日的辛劳中消耗殆尽。 看着那个人,只要对方还活一天,自己就没办法解脱。摆脱这个累赘的唯一方法就是对方死了。 他总是不死,那要怎么办?就只好杀死他了。 李伟民悄悄地朝余秋使眼色,压低声音道:“你说,汽车防冻液是谁给他的?” 说不定,他们家早就想让这个老头子死了。 余秋摇摇头,声音低低的:“我不知道。” 她只是很害怕这种夫妻反目,骨肉相残的场景,让人觉得世界真可怕。 公安皱着眉头,让余秋开死亡通知单,然后准备带活着的儿子和死亡的母亲走。 前者要审讯,后者也不能将尸体留在医院里。 先前还在听齐大夫交代病情的病人家属突然间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刚刚失去父母的中年男人面前:“求求你,我知道这话不中听,可你能不能把你妈妈的眼角膜捐给我儿子呀。他还这么年轻,他不能瞎了呀。” 余秋大吃一惊,非常担心病人家属会挨揍。 没想到前任副食品店干部脸上只浮现出个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他点点头:“好,我同意捐赠。反正我们家现在也没什么人了,我愿意把我妈妈的眼睛捐出去。可怜我妈辛苦了一辈子啊。”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哭起来。 齐大夫知道自己现在很残忍,但还是催促着中年男人签字同意捐赠他母亲的眼角膜。 余秋站在旁边,看着老太太的尸体,微微皱着眉头。 她在脑海中反复比对老太太跟周国芳的体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周国芳是被人杀死的,为什么杀她?因为她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有人要杀人灭口。 “公安同志。”芸香抱着孩子,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来,因为跑得太快,她面色潮红,额头上还挂着今年的汗珠,“相机,我们家的海鸥相机不见了。” 在这个人均年收入100来块的时代,300块钱的海鸥牌相机是绝对的高档货。 公安让芸香查找家里头有没有多出来什么东西还是少了什么东西,芸香细细地搜寻一番,才发现相机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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