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杨赶紧清清嗓子:“重点就是我妈答应帮忙打听。我回家的时候正过年呢,人家轻工业研究所也放假回家了呀。” 余秋点头:“那这件事情你负责跟进,不要放松。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有最大的机会。” 胡奶奶在后面笑:“小秋想吃螃蟹啦?这会儿螃蟹可不肥啦。今晚咱们吃鱼,现在的鱼最肥。” 余秋赶紧跟胡奶奶打招呼:“奶奶,我给秀秀找了个师父,是在公社卫生院搞药学的高师傅。水平很高,就是不太受他们领导待见,老把他往干校赶,他就自己主动申请到公社卫生院了。”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当时话赶话的有些急,我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就直接让秀秀拜他做师傅了。” 胡奶奶欢喜的直搓手:“哎呀,这事儿要打什么招呼?还是我们小秋心疼秀秀,把秀秀的事情放在心上。我都欢喜死了,以后我就是埋进了黄土里,这丫头有了着落,我也不愁了。” 田雨立刻要捂住奶奶的嘴:“奶奶,你说什么呢?这还正月里头,不作兴说死的事。” 她美滋滋的,“你可不能死,现在电话装进了咱们医疗站,广播也动了手,可你还没看上大爹说的电视呢,怎么能死啊?” 余秋惊讶:“电话跟广播都装好了呀,这也太快了。” 她还以为起码得等出了正月才动手,毕竟天寒地冻的,土都不好挖。 田雨立刻拽着余秋去看医疗站的电话机,笑容满面:“哪里能耽误呢?大爹跟何队长都说了,咱们医疗站是重中之重,耽误了哪儿都不能耽误医疗站的事。” 她跟胡杨不一样,普通工人家庭怎么会有电话机。其实她看着医疗站的电话机,也稀奇的不得了。因为她以前都没打过电话呀。 “我跟你说,我真想打电话到码头上,跟我妈说,她姑娘我第一次打上电话还是在下乡的杨树湾。” 田雨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洋洋得意,“嘿,我有个表姐按照政策留在了城里,今年过年的时候,一直话里话外的挤兑我,说我可怜什么的。” 小田老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哪里可怜啦?我每天劳动,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我是光荣的劳动者,我才不可怜呢。” 说着,她又跟余秋咬耳朵,“其实我觉得她留在城里头过得也不怎么样。她们家过年全是看菜,什么鸡鸭鱼肉上了桌都只能看着,还得留到下一顿给另一桌客人看。 我在她家吃饭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一筷子夹了鱼,她跟她妈的脸色都变了。我妈拼命踩我脚,结果我已经塞到嘴里头了,又立刻吐出来,因为那条鱼都馊了。” 余秋哈哈大笑,正月毕竟是开春,再说屋子里头用了炉子,温度肯定会上升,那菜摆上个把星期,不坏了才怪。 田雨鼻孔里头哼哼:“我妈还说我呢,我直接回她,在我们杨树湾就没这个规矩。菜上了桌,那都是要痛痛快快吃干净的。谁要是留着剩着,肯定得被人说嘴。” 余秋笑得不行,一个劲儿的摸小田老师的脸蛋,感觉这小姑娘实在太可爱了。 田雨总算找到了能说心里话的人,一股脑儿倒出了自己的不痛快:“他们还可怜我呢,其实我特别可怜他们。一天到晚老想着自己眼皮底下的那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好像多拿了人家一棵葱都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看看咱们杨树湾,哪家窗台上不摆了盆葱蒜,要吃都是自己掐。” 余秋摸着小田老师的头发,笑而不语。年关难过啊,这大过年就是亲戚互相暗中较劲顺带撕逼的大好时刻,要是不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简直就跟过了个假年一样。 所以才会小孩子盼过年,大人愁过年,糟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呀。 田雨还想再说话,旁边的电话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小田老师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居然是推余秋上前:“你接。” 余秋哭笑不得,硬推着小姑娘出来:“你来接,没什么好怕的,我就在旁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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