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一开口就没停下来的意思,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没了,直接就脑补出一场谍战剧。 贺阳眼睛都要快瞪出眼眶子了,他这会儿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要不是顾及着外头还守着七八个大汉,那帮家伙又无法无天,真的敢扛起板凳就往自己身上抽;贺阳真想扬起巴掌,一个巴掌将眼前的这个黑五类狗崽子直接刷翻在地。 “你赶紧把那老头交出来!” 余秋说的正津津有味呢,这会儿被人打断了,老大不乐意。 她像看个神经病似的,白了贺阳一眼,到底过去打电话了。 赤脚医生大方的很,直接将电话打到了杨树湾医疗站,问了几句之后就冲贺阳摇头:“走了,那老头一早就走了。” 说着她还颇为不痛快,“真是的,一分钱都没交。要都这样的话,我们医疗合作社还怎么办下去啊?” 贺阳怒火中烧:“走了,你们就这样让人走了?你编瞎话也编个可信点!” 余秋不高兴起来:“你才爱编瞎话呢!我愿意他走啊,他连两个鸡蛋的挂号费都没交。幸亏我没给他用药,就扎了针。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上哪儿把本钱讨回来呢。你们一个个就觉得看医生简单,不就是看病发药吗?药从天上掉下来啊,还不得照样花钱买。” 贺阳看她要开诉苦大会,哪里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告诉你,余秋同志,你要搞清楚你的政治立场。你还想不想被称一声同志?就你这样,还想入团?你还想不想要进步了?你正在犯严重的错误,你这是公然在跟无产阶级大格命作对。我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是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才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不要不知道珍惜。” 余秋也翻了脸:“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你问我问题,我回答回答了,你又不相信,好!你说人证物证俱全,那你就把人拎过来,我们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清楚。怎么,人呢?这么重要的人证,你难道还不带在身边对质吗?” 余秋压根就不担心那个舵手会被抓到。 昨晚夜雾茫茫,卡车行驶在山路上都小心翼翼,何况是江面上。水汽那么大,那雾气浓郁的,对面相逢应不识。 一艘船的目标可能太大了,但是一个人想藏在大雾茫茫的水上,却不是什么问题。 他要是那个舵手,就瞅准了位子带上救生圈,一头扎进水里头,然后依靠游泳上岸徒步前进。 只要没有被当场抓到,以后想做什么文章都有可能。 现在又不是寒冬腊月,就算夜晚水温下降,冷的也有限。 “你口口声声说的证人呢?”余秋冷笑,“别红口白牙地污蔑人,张嘴闭嘴就给人扣大帽子。我怎么反格命了?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这件事情就没有完。” 贺阳冷笑:“你给反格命分子看病,你不是反格命集团的同伙是什么?” 女医生鼻孔里头出气:“好,你张口闭口反格命份子,那你倒是说说清楚谁是大格命分子?你总不能凭空捏造出个人来,然后莫须有啊。” “那个老头子。” 余秋猛的扭开了办公室的门,冲着外头喊:“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我给人看病是不是要查清楚人家的祖宗八代?等我查清楚了,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呀?” 外头聚集的病人跟家属立刻附和:“是这个理儿。看病就看病,谁还盘问祖宗八辈子啊。” 余秋朗声道:“我不瞒大家伙儿。昨天晚上,我碰到了一个肚子痛的老爷爷,我带他去杨树湾医疗站给他扎了针。老爷爷好了,自己走了。现在这解放军同志就非要抓着我要人。我上哪儿给他变人去啊?老爷子长的腿呢?咱们红星公社又不是没船,大船顺江而行,我怎么知道他会去哪儿啊?” 旁边人纷纷点头,还有人主动替余秋说话:“解放军同志,那你就为难人了。我们小秋大夫救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出了名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只要是她见到的病人,她就没有不上前救命的道理。” 余秋越说越委屈:“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要不能搞洋大夫那一套,搭着架子等别人求着救命,要主动帮助人民群众。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哪一条做错了,要被人当成贼在这儿审。他脑门子上又没听着反格命三个字,我怎么知道什么情况啊!” 旁边有人喊出来:“你们要抓反格命分子,那赶紧去抓呀。追着我们小秋大夫算怎么回事?小秋大夫忙着呢,没空反格命。” “怎么了,这是?”刘主任陪着个剪平头的年轻人走进卫生院,一见眼前的架势,他明显回不过神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我怎么没接到通知?解放军同志,你们来知道是执行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