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吃饱了,打了个哈欠,伸长了胳膊腿,然后睁开眼睛,似乎满怀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也许是眼前看到的景象还能叫他们满意。两人跟有心灵感应一样,嫩藕似的小胳膊一伸,又毫不犹豫地同步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哎呀,小孩子可真可爱,尤其是隔着幕布,既不用他喂奶也不要他收拾粑粑的时候。 林斌简直看得心神摇曳,他都能充分理解大家为什么要生小孩的心了。 老人家脸上也浮出了笑。一直等持续六十分钟的纪录片播放完了,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 放映员在旁边小心瞧着,等待老人发出新的指令。有的时候,碰上上喜欢想看的电影,片子是会放两遍的。 没想到老人虽然笑容满面,但并没有要求重播,他只是人靠在藤椅上,像是在回想小婴儿的有趣一样。 林斌趁机在旁边撺掇:“您老要不要给他俩起个名字啊。” 老人哑然失笑:“就你多事,人家爹妈不会起名字?” “他们现在只有小名。一个叫欢欢,一个叫庆庆,刚好国庆节嘛。”林斌不想放弃,“大名还没起呢,大家都说这两个娃娃不一样,得好好起名字。” 老人却是累极了的模样,只微微合上眼睛:“挺好的,欢欢庆庆,平平安安。” 林斌听的有些茫然,不明白老人为什么加了后面4个字。 老人隔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斗来斗去太讨厌了,大家就只想平平安安地做事,不想再争斗了。” 林斌不晓得他想到哪儿去。这个斗来斗去太讨厌什么的好像是逃岗的人过去以后发表的言论,不是他们不关心国家建设,而是他们实在斗烦了。今天红极一时,明天就被打倒在地,对与错好像没有任何标准。 小林大夫小心翼翼地看着老人,半天都没见到他睁开眼睛。 老人闭目养神:“你说我做的这两件大事留下来的尾巴,是不是都很讨厌。应该快点儿收掉的。” 他自言自语到,“再不收就讨人嫌了。先收那几个岛的尾巴,这个快,然后再收格命的尾巴。” 林斌嘴里头吃着石榴籽,过了中秋节就是石榴大批上市的时候。一个个大石榴就挂在枝头上,绿叶映着红果儿,瞧着可漂亮。 他每每去出公差,总能从人家院子里收获几个石榴。这个果子好长,不需要特别打理,五月天看红花热闹,十月天吃果儿也欢喜。有的人家来不及吃,刚好便宜了他这张猫儿嘴。 小林大夫直接往嘴里头舀了一勺子石榴籽儿,然后含混不清道:“颠倒个儿了吧,格命的事情好处理,小岛反而麻烦。” 老人家鼻孔里头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林斌还在兴致勃勃地嚼着石榴。他吃石榴是不吐籽的。 因为按照中医整体论,食物是相生相克的整体,光吃石榴肉容易便秘,那还不如连个子,直接嚼吧嚼吧咽下去,刚好缓解了胃肠道的不适,又不用担心石榴籽划破肠胃。 老人对他这个半吊子中医大夫的水平向来是将信将疑,他更加相信,这孩子就是纯粹懒得吐籽儿。 林斌好不容易将嘴里头的东西吞下肚,立刻抬起头强调:“您想啊,一件事情是光自己家里头发生的容易解决还是牵扯到旁人的好收场?其实按道理来说,肯定是自己窝里头的事容易处理。只要下定了决心,三下五除二,就能清理干净。牵扯到旁人那就复杂了,你这边做好了不代表人家愿意配合呀。” 小林大夫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将石榴籽儿剥进碗里头,“当然啦,有的时候,反而是牵扯到旁人的事情来得快。自己的事情说不清楚,感情亲疏影响人对事物的认知嘛。” 老人靠着藤椅,腿晒在太阳底下,声音轻飘飘的:“所以人不能评论自己的功过,还得靠旁人来评价。我倒想找人来说说这两个事,可是人家不乐意呀。” “人家也说不清楚呀。”林斌手里头抓着勺子,将最后的石榴籽儿拨进碗中,抬起眼睛来,态度倒是颇为认真,“要么就是打倒别人的人,要么就是被打倒的人,要么就是叫圈起来一关就是好几年的人。谁能说得清楚?能够看清楚全局的,压根就没几个。” 他将手上的石榴皮拨到旁边,“老帅吧,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愿意写这些东西的人。王老先生吧,他都忙成这样了,您也说要给他减担子,好让他多歇歇。这么大的事情压下去,王老先生又是个事无巨细的人,肯定会累坏他的。” 藤椅上的老人哑然失笑,自言自语一般:“那到最后还是我自己弄的哦。” 林斌却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您自己写更不行?” 老人家挑高了眉毛,声音含混不清:“你是觉得我会藏私?” “您老有什么好藏着的。”林斌摇头,“您不能写是因为您从下面人嘴里头听到的,没几句是真话。一层骗一层,一路骗到郭务院。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