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畸形。 余秋示意腊梅的母亲看她女儿:“咱们都是女人,也清楚正常女性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 你女儿的情况不一样。” 中年妇女满脸茫然, 似乎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强调了一句:“我姑娘发育慢,身上没来而已, 没啥不一样的。” 余秋满脸严肃:“你看清楚了,这儿就是尿道, 你女儿没有□□。这么跟你讲吧, 我可以通过手术解决她的尿失禁问题。但我可能没有办法让腊梅变成真正的女人。我现在高度怀疑腊梅是假两性畸形, 也就是说, 他不是女的。” 躺在床上的腊梅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了起来。 自从余秋告诉她检查结果后,她就一直在掉眼泪。 余秋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告诉她母亲跟丈夫,她也不吭声。问她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做手术,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余秋表示先将她母亲找进来的时候,她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件事情应该告诉她丈夫的。两人已经是夫妻,这又不是小事,而且也关系到丈夫的利益。人家结婚讨老婆,结果讨了个男人,也很懵啊。 但是病人自己有权利保护自己的隐私,余秋不好替她做决定,就只能先跟她母亲商量。 然而腊梅的母亲表现也不比女儿镇定到哪儿去,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雷炸懵了的状态,完全理解不能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就不是女儿了。女儿不是女儿那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余秋言辞谨慎,“我只能说高度怀疑她是两性畸形,真正的结果得等到染色体检测报告出来之后才能下结论。” 跟余秋想象不同的是,她穿越过来时,这个时代帼内就已经有染色体检测技术。像工人医院这样的大医院,妇产科遗传室就做外周血染色体g带检查。比起后世的各种技术,现在的方法相对简陋,但已经能够做简单的染色体筛查。像两性畸形这些,就属于常规开展项目。 不过染色体检查要做细胞培养,需要时间,今天肯定出不了报告。 余秋给腊梅的建议是先解决最容易处理的问题——尿失禁,等到染色体检测结果出来以后,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简单点儿讲,她得想好了将来是做男人还是当女人。 虽然从生理学角度来讲,腊梅应该是男性,但是她的社会学身份却是女人。她已经做了21年的女子,假如突然间让她变成男性,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心理打击。 余秋每次看电影或者小说的时候,发现错性穿越,比方说女穿男或者男穿女,主角都能够迅速适应,然后投入到生活当中去,顺带着大杀四方。 但实际上,就她在临床工作中的认知来看,重新选择性别,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对自己的社会学认知,突然间让他改变,他是难以适应的。这种不适应,不仅仅是在生活中闹笑话,还有社会角色的作为和随之带来的巨大心理煎熬。甚至有人无法承受如此痛苦的折磨,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假如改变性别能够如此轻易接受的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性别错位者会那么痛苦呢? 腊梅跟她的母亲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两张相似的脸上书写着相似的茫然。 命运给她们开的玩笑,让她们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余秋慢条斯理地安慰母女俩:“我建议咱们一步步来。你目前的情况是夫妻同房之后就会出现尿失禁,现在必须得停止同房,不可以再有性生活。你是准备尽快做手术,还是等到过年以后再手术解决这件事?假如要等待的话,请记好我的话必须得绝对禁止性生活。否则的话你现在只是同房以后小便控制不住,要是再严重就会发展成无论什么时候你的小便都没有办法控制住,那时候你就不是尿床的问题了,而是时时刻刻都会尿裤子。” 腊梅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妈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念叨:“怎么会这样啊,大夫,怎么会这样,我到底造的什么孽呀?” 余秋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刺激这对可怜的母女,但是她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为什么会这样?那得问老天爷。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就得问他们自己了。 她忍不住问腊梅的母亲:“你姑娘身上都没来,你就叫她出门子?你不知道她没来月事,根本不可能怀孕生孩子的吗?就算你女儿没有问题,在她没有发育好的时候你就让她去人家做媳妇,让她直接跟她丈夫圆房,她有多痛苦,你心里头一点儿数都没有吗?” 腊梅的母亲茫然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嘴唇嗫嚅,反反复复就是那几个字:“我不懂啊,大夫,我不懂。” 说着,她哭了起来。 余秋转头看抽鼻子的腊梅,表情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