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去革人家的命吧。既然连美帝都不用格命了,那其他地方估计也革不了什么命。 全世界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那是穷人。小秋姐出帼是当富小姐的,过得自然是好日子。 别看帼家宣扬了这么多年,但农珉还是希望过富日子好日子有头有脸的日子。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想方设法端公家饭碗。只不过前头有割资本主义尾巴,有搞劈斗,人人都不敢做那只出头鸟。 现在小秋姐出帼又不用担心这些,那为什么不出去过富小姐的日子呢? 李红兵可怜巴巴的,这会儿可算是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你真的要走吗?” 宝珍伸手推他,瞪眼道:“小秋姐走又怎么样啊?小秋姐是去尽孝。” 她妈都死了,她外公面前可不就得她尽孝嘛。 这下子李红兵也找不出话来讲了。至于什么外公面前尽孝,不在父亲面前尽孝之类的,其实人家外公讲的也没错,要不是余教授的话,小秋姐的妈妈说不定也不会死。 唉,这可真是本说不清楚的烂账。 虽然说格命总会有牺牲,也总有人会受牵连,好像在格命大局面前这些都不重要。 可是被牺牲被牵连的人活不过来了啊,他们就这样被冤枉死了。 余秋看着宝珍跟李红兵心中突然间涌现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看,他们也不相信。 农珉也不相信所谓的文化大格命,对他们来说,格命不过是手段。那些格命中宣传的东西实际上他们并不相信。 格命的主体力量工人估计也不相信,作为社会上实际上的既得利益阶层,没有人会真正愿意放弃自己手里头抓到的好处。 格命的急先锋学生同样不相信,甚至引导他们格命的人压根就不信任他们,否则也不会直接叫他们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那些真情实感的格命拥趸相信的是什么?相信的更多是伴随着格命而来的暴力发泄吧。格命为他们找到了倾泻的口子。 李红兵愁眉苦脸,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巴巴的:“走吧,你们要是下班了就去吃饭吧,祠堂里头摆了席呢。” 这个席面就是为了送小秋大夫的。 余秋看这小子跟被抽了龙筋的敖丙一样,整个人都软塌塌的,忍不住想笑。 宝珍在边上不明所以,还在追问她:“小秋姐,你什么时候走啊?要不等过完正月十五再说吧。” 一直忙忙碌碌的,总该停下来好好过个年啊。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到了祠堂。隔着好远,里头就传来人讲话的声响,吵吵嚷嚷的,热闹的很。 余秋叹了口气:“谁说我要走的?我家就在这儿,我走去哪里呀?” 宝珍惊讶地“啊”了一声,还想再追问。里头已经传出个愤怒的声音:“卑鄙无耻,你坑了我女儿还不够。你为了不让我外孙女儿从泥潭里爬出来,居然还找个人做同样的卑劣之事。” 宝珍赶紧跟着余秋进祠堂,只见祠堂靠上方的位置,立着位穿着体面的白发老先生,他正愤怒地挥舞着手里头的拐杖,朝着余教授又吼又叫。 余教授满脸灰败之色,他身上虽然穿着胡奶奶给他做的新袄子,可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埋在灰堆里头一样,一点儿光都看不到。 他的旁边站着何东胜,也一并承受着暴风骤雨式的唾沫洗礼。 余秋其实很害怕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也不擅长处理如此场面。她成长环境中的家庭关系实在太简单了,只有个奶奶。她缺乏应对亲戚矛盾的经验。 况且她名不正言不顺,她对着苏老先生,毫无底气可言。 可此刻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赶紧上前,替余教授跟何东胜澄清:“外公,对象是我自己找的,那时候我爸爸还没出狱呢。跟我爸爸没关系,也没有任何人欺骗我。” 苏老先生一点儿也没熄火的意思,反而更加气愤:“你懂什么?你小小年纪能知道什么?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一手,拆白党,不害死了你是不会罢休的。” 余秋无奈:“外公,拆白党的目的是骗财。我身无分文,在你过来之前,在我爸爸出狱之前,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女,我没有什么好被欺骗的。” “错!大错特错。”苏老先生痛心疾首,“你一个姑娘家本身就值得被骗了。况且你还有一手好医术,骗了你,你就给他们白看病,这还不是被占便宜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