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 宋书按着被冷冽的风撕得刺痛的嗓子和胸口,只觉得自己大概也快要疯了,但现在还不行。 疯也需要恣肆和自由,而她背负着太多太多,她没有这样的自由。 从九年前她醒来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就已经不是为自己活的了。 宋书撑着膝盖把呼吸平复,然后慢慢直起身。 “秦楼,你先从那上面下来,我们好——” “你来啦。” 背对着她的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 宋书顿了顿,“对,我来了。” “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吗?” “……不知道。” “在国外的时候,你没听过?” “没有。” “那我教你,它叫《lock me up》,中文名就是,《锁住我》。” “……” 宋书不安地攥紧手,秦楼此时的情绪状态太过平静,这平静比发疯更叫她不安,她艰涩地张口: “好,我记得了,我今晚回去就听。现在你先从上面下来,到天台里面来。” “到那里面……做什么呢?”秦楼突然笑了起来,他撑着那台子,笑得前仰后合,在这23层的高楼边缘摇摇欲坠。 只是那笑声逐渐嘶哑、阴沉,到最后再次开口时已经犹如从胸腔里硬生生撕出来的痛:“反正我的锁都已经不见了,我还到那里面做什么呢?还不如……” 他撑着高台,慢慢站起身。 背对着宋书,俯瞰着脚下灯火如流,秦楼嘴角咧开无声的笑。 “秦楼!” 宋书的声音终于也歇斯底里。她手指都按不住地颤栗,几次想上前却生怕一不小心逼得那人做出更危险的姿势。 “……” 听见宋书明显带上哭腔的声音。秦楼的笑停顿住。几秒后,秦楼慢慢转过身,看向站在天台的空中花园前的女人。 背后23层高楼下寒风猎猎。 秦楼缓缓蹲下身,然后伸出手臂。 “过来。” 宋书这一次想都不敢再想,她快步跑过去,紧攥住那只手,然后狠狠地把人向自己的方向一拉。 “砰。” 一声闷响后,两人一起从空处扑进柔软的人工草地。 宋书垫在下,仰面被摔上来的男人完全压住。她方才呛了几口凉风,到现在真正地放松下来,终于压不住咳嗽声。宋书转过头,顾不得把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已经先咳得撕心裂肺了。 秦楼埋在她另一侧的颈窝和长发间,听着耳边的脉搏跳动和急剧咳嗽的呼吸声,生命的力量在这一刻那样鲜活动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好地证明她的存在。 秦楼突然支起身,然后伸手扣住身下咳得鬓发缭乱的女人的下颌和颈。 宋书微怔,一边压着低咳一边侧回目光:“秦——咳咳——秦楼?” “我想‘杀’了你。” 秦楼低下漆黑的眼,没有任何征兆的,他这样说。 宋书的理智大约还没有从方才的惊魂里镇定回来,此时全凭本能的反应,“不行。” “为什么?” “那样犯法。” “……”秦楼眼神动了动。几秒后他勾勾嘴角,“那我也想。” 宋书微皱起眉。 她能感觉得到秦楼钳制住她下颌和颈的手完全没有用力,是连伤到她都不敢的力道,但秦楼的眼神和表情看起来又不像在开玩笑。 放任这疯子独自疯了几年,有些想法连她一时都捉摸不透了。 宋书正艰难地调动着惊魂甫定的理智竭力做出判断和思考的时候,她看见眼前上方,秦楼不满地开口: “问我怎么做。” “?” “问我,要怎么做来‘杀’了你。” “……” 考虑到身后不远处就是天台的尽头,宋书已经决定在离开这里之前对这个人百依百顺,“你要怎么做——” 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