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看。”顾而立说,“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过的情书。” 傅琅收到情书要么当场就给扔了,要么就压根连看都不看。 因为一开始确实想看看写的到底是什么,后来数量太多了,压根顾不上看。所以干脆就无视了。 没想到顾而立这儿跟珍藏宝物一样收着那么多的情书。 “你还挺有闲心。”傅琅说。 “那必须的。”顾而立重新把信都装进铁盒子里,“少女心事都是诗,人家认真写的情书,那都是宝贵的情感。我得好好保留着。” “然后谁来你家都给人看一下,看看你有多招女孩儿喜欢是吗?” “不是。也没给谁怎么看过。”顾而立解释道,“我吧,以前就是难过的时候,特别丧的时候,就会看看这些情书。然后就感觉,看,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妹子喜欢你,所以顾而立你必须得帅气呀。” 傅琅看他收拾完放架子上一放,感觉是有点儿明白为什么顾而立这么讨女孩儿喜欢了。 他跟自己不一样,他是个特别容易快乐的人。 傅琅枕着胳膊在床上躺下了,望着天花板,有点儿期待的问他:“那你能数的过来谈了多少女朋友吗?” “怎么不能啊,我就谈了七个。”顾而立挠了挠头,“时间都不长,而且都没什么感觉。” 说完了他又补了一句:“我是不是挺渣的?” 傅琅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喜欢她们,还跟她们谈恋爱?有点渣。” 顾而立皱着眉毛想了想说:“一开始还挺喜欢的吧,后来我发现,女孩子都挺矫情。这一矫情起来,就没完没了,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傅琅一针见血:“你这就是叶公好龙。” “靠。”顾而立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或许你压根就不喜欢女的。”傅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吓得顾而立差点没从床上蹦下来:“滚犊子吧,我性取向正常,看小黄片儿也……” “哦是吗。”傅琅继续云淡风轻的说,“是个男的,他只要没毛病,都会有反应,这是正常生理现象。” “操。那不可能,我什么样儿自己还不清楚。”顾而立说。 “谁规定的男的必须喜欢女的呢?”傅琅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别提这事儿了行吗。”顾而立摇摇头说,“我能接受别人gay,但是接受不了自己gay。” 傅琅笑了,轻轻勾起唇角:“这就跟你能接受别人是残疾人,却接受不了自己是残疾人一样?” 顾而立有点儿不爽他这个比喻,摆了摆手说:“行了,这方面的讨论就此结束吧。以前我被一个同志给恶心过,所以,始终感觉有点儿膈应。” 傅琅听见他说出“恶心”二字,心里五味陈杂,话卡在嗓子眼儿那里说不出来,心里是无法形容的滋味儿。 后半夜俩人拉上灯睡觉,顾而立叨叨叨在他耳边一直说关于他小时候的事儿,从小学说到初中。 傅琅认真的聆听,一句话也没说,听顾而立说了好多,到后来这货困得不行,还在那儿胡说八道,言语颠倒了都。 傅琅确定他是睡着了,才起身走到窗台那儿抽起了烟。 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坦诚了,明明一开始根本没打算隐瞒顾而立的事实,可是到了嘴边却又给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嘴巴里塞满了坚果的松鼠,贪心的想要吃下所有坚果,却堵在嘴里吞不下去。 进退两难。 父母的打击和声嘶力竭的反对没有让他动摇过,可是顾而立的“恶心”却让他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有点儿不正常。 喜欢沈烈时候他义无反顾,没有多想,甚至带着点儿青春期叛逆的意味。 当他爸得知他跟沈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震惊愤怒的眼神,确实让他产生了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后来逐渐想明白,沈烈于他,就只是一个急于证明自己已经成熟的标志。 他渴望证明自己拥有爱一个人的能力,所以想要靠近沈烈。 后来沈烈走了,他只说了一句话:“走之后别回头,死了也不再要来找我。” 在爱与恨之间,他只选择了冷漠。 得知被背叛的那一刻,他就是觉得不甘心。 所以他启动自我保护的机能,果断的选择了先放手,后来他在所有的关系中,都是那个最先走掉的人。 只是因为他害怕被抛弃,所以他才装作恶狠狠的模样,告诉沈烈,你滚吧,我不要你了。 实际上,是沈烈先抛弃了他。他才是处于被动状态的那个。 傅琅对着窗台抽烟,烟头扔了一地。 心里像是有一团疙瘩,怎么解都解不开。 而制造那个疙瘩的人,却躺在床上睡得喷香。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顾而立起了一次夜,生生被尿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