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的出现,和他的声音一样,出现得突然,好像就是那么凭空冒出来似的。 “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男人神色严厉,眸光冷沉,从头到脚的平整庄肃,唯有右手食指上扣着的一枚带有银色五角星装饰的指环有些逾矩,仿佛不该出现在他这样一个人的身上。 方律师没有转过身,只是有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继续看着夜景,但是方才一直绷直的脊背,却不由放松下来,“原来上面派你来了啊?怎么,是要革我的职?” 男人没有表情地看了方律师一眼,也没有在意他是不是正在用后脑勺对着他,只淡淡道:“你错过了除掉望月宗主残魂的最好时期。你可知道,一旦他复活,对阵法师世界意味着什么?” “血雨腥风?”方律师反问,随即笑道,“都什么年代了,算了吧。” “望月宗主活着的时候,不知多少人因他而死,整个阵法师世界过半数的邪术都是他开创,你认为上面给你下任务的时候,只是危言耸听么?” 方律师终于转过身来,抬眼与男人对视,眼睛眸色虽浅,却并不妨碍目光的锐利,“难道你没听过那个传闻?” 男人微微皱眉,“什么传闻?” “望月宗主临死前,给自己下了永不超生阵,饱受割肉碎骨之痛,换得灵魂流连百世,只要他执念不散,便灵魂不灭。以为用普通的镇魂术就可以诛杀他?也未免太小看那位宗主大人了。” “那也只是传闻罢了……” “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呢?用镇魂术诛他一次,他的怨念只会更重一分,倘若有一天他重新回来,你们敢想象那个后果吗?” 男人似乎被说动,目光在方律师的脸上逡巡片刻,微微扬起眉:“看来你已经有别的办法了?” 方律师勾起唇角微笑,“是不是个方法,总要试试看才知道啊。” 汤臣没想到自己在如今的汤家,居然也能睡个好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身上附了个大神的缘故。 “早!”他起床和望月宗主打了招呼,却没有在意识里听到回应,便以为他还在休息,没有打扰他,自己去洗漱穿衣服。 直到汤臣将挤满了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才听到望月宗主不满地唔了一声。 望月宗主:“这什么东西!” 汤臣顿了顿,无辜地将牙刷拿出来低头看一眼,“牙膏啊……用来刷牙的。” 望月宗主;“不要,真难吃。” 汤臣:“……” 牙膏也不是用来吃的。 “我每天都用啊,你以前没注意到吗?昨天晚上还用了呢!” “之前我只有在主导你身体控制权的时候,才能有感知。” 汤臣想了想,“可是昨天你主导的时候,我能有感觉啊。” 望月宗主:“废话,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身体,自然契合度高。” 汤臣也不在意被嫌弃,只是推测着问:“所以你现在也能感知到了?那是不是说明你和我身体的契合度变高了?” 望月宗主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考什么,继而暧昧地笑起来:“是啊,我们契合得更好了,说不定我以后就舍不得离开你了。” 汤臣:“……” 汤臣下楼的时候,方阿姨已经将早餐摆上了餐桌,时间很早,汤家并非所有人都起来了,而起得更早的汤家二老已经吃完了饭出去晨练,因此餐桌边就只有汤权贵和汤天择在用餐。 “我该说什么?”汤臣在意识里问望月宗主。 望月宗主:“说话还用我教你?” “你要不要接过我身体的掌控权?”汤臣有点怕自己会怂,将昨天望月宗主打下的狂霸之姿消耗殆尽。 望月宗主:“你要不要干脆自尽,我把你身体的掌控权永远接过来?” 汤臣:“……” 汤臣努力回忆着昨天望月宗主面对汤权贵时的神态和举止,走到餐桌边坐下,可惜只学个皮毛,望月宗主骨子里的那种目无他人,却怎么也学不来。 好在汤权贵正在看报,并没有仔细留意汤臣。 “爸,昨天你让我看公司的报表,我发现近三年公司每年都有一笔款子放出去,虽然数目不多,却标注得不太清楚,只写了投资。”汤天择开口打破了这父子三人的沉寂。 汤权贵眼睛也没抬地问:“什么款子?多少金额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