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子阿渔都是第一次踏足春华堂。 她好奇地看了几眼院门上方的牌匾,春华,有点像女眷会用的院名呢,但徐潜的气度与容貌均与女气毫不沾边。 见她盯着牌匾看,徐老太君慈爱地解释道:“阿渔是想知道你五表叔为何用这个院名吧?” 阿渔点头。 徐老太君笑道:“是他单独开院的时候我给他起的,你们五叔生于春日,我希望他能修身律己,君子端方,如春日之繁华为人颂扬。” 老人家一说,上辈子徐潜对她的诸多维护便一件一件地在阿渔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一直都是君子,即便心中有她也始终以礼相待,直到她设局试探,主动勾引。 “您真会赐名,怪不得五表叔会这般端雅。”阿渔诚心地道。 徐老太君微愣,她还是头一次听个小姑娘夸赞自己的儿子。 通常来说,小姑娘们都只会敬畏儿子。 徐老太君忍不住多瞧了阿渔一眼。 阿渔心虚,笑笑就佯装好奇地打量周围了。 而此时的徐潜正头昏脑涨地躺在床上。 昨晚之事,他只记得自己被人劝喝了很多酒,剩下的全忘了。 吴随说他半夜开窗才导致冷风灌进来着了凉,但徐潜不信,更怀疑是吴随忘了关窗,担心被他责罚才推脱到他头上。 “五爷,老太君来看您了!”吴随突然在门外大叫道。 徐潜更头疼了,一场小病而已,何须惊动母亲? 他咳了咳,掀开被子试图下床。 “行了,跟我客气什么?”透过被吴随挑开的门帘,见儿子还想起来,徐老太君立即一戳拐杖阻拦道。 徐潜抬头,第一看见的自然是母亲,只是门外好像还有个小姑娘探头探脑地往里望,没等他看清脸就缩回去了。 是母亲身边的丫鬟,还是他眼花了? 思忖间,徐老太君已经来到了床边。 徐潜只好平躺回去。 徐老太君摸摸儿子的额头,确定儿子没有发热,她神色缓和了很多,一边帮儿子掩被角一边数落儿子不懂事:“这么大人了,还当五叔呢,竟连几个侄子都不如。” 徐潜抿了抿唇。 徐老太君唠叨完了,这才道:“你派人去传话时正好瑛姐儿、阿沛、阿渔都在,她们关心你,跟我一块儿过来瞧你了,你躺着别动,我叫她们进来。” 因为儿子与三个小姑娘差了一个辈分,徐老太君自觉无需避讳什么。 徐潜还在震惊母亲居然带了旁人来,徐老太君已经唤人了。 徐潜眉峰微蹙,旋即又平展开,换上一副冷冰冰的威严表情。 徐瑛、曹沛、阿渔前后走了进来,再在徐潜的床头、徐老太君身侧一字排开。 “五叔,您好些了吗?”徐瑛最先开口道。 徐潜朝侄女扯了扯嘴角:“一点小病,并无大碍。” 曹沛第二个发言:“五舅舅,现在早晚还冷着呢,您记得多穿点。” 徐潜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握成拳,一边将对母亲这番安排的不满压下去,一边还算客气地道:“好。” 说完,他略带不耐烦地看向离床头最远的曹家四姑娘,等着她的唠叨。 阿渔却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许是生病的缘故,徐潜还没来得及打理,鬓发略显凌乱,头顶的发髻也有点歪了。但他五官清俊,便是身在病中这样躺着,在阿渔眼里,他依然俊美无双。 关心的话两个姐姐都说过了,阿渔不知还能说什么,对上徐潜幽深的眼眸,阿渔脸上一热,慌乱地低下了头,小手无意识地绕着腰间的香囊。 徐潜:…… 是他会错意了,还是这个小丫头真的害羞了? 可他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羞什么? 徐潜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对母亲道:“我这屋里全是病气,您先带她们回去吧。” 隔得远,徐老太君没瞧见阿渔的神色,倒是看懂了儿子的脸色:不欢迎、烦。 “好好好,我们走了,你安心养病,我们自去听说书。”徐老太君半是赌气半是炫耀道。 徐潜一脸平静。 徐老太君哼了声,打头走了,三个小姑娘尾巴似的跟着。 要分别了,阿渔终于想起她此行的名义了,看眼前面的堂姐,阿渔不禁放慢脚步,待距离稍微拉开了,阿渔才一歪身子,悄声对床上的男人道:“五表叔,醉酒伤身,以后您少喝点。” 怕被徐老太君或两个姐姐发现,阿渔飞快说完,连徐潜的神色都没来得及看,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徒留徐潜愣在了床上。 刚刚,曹廷安的小女儿是在管教他? 急慌慌赶上堂姐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