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事!请什么大夫,”宣夫人走出去撵他,“你还信不过阿娘,赶紧回屋睡觉,这事阿娘比大夫管用。” 裴寓衡复又瞧了一眼宣玥宁,这才带着满腹疑惑回了屋。 待他走了,宣玥宁才不再紧张,一摸脑门,全是冷汗,可真是吓死她了。 刚才他要过来时,自己全身血液都在沸腾,比她高了一头有余的男子,无声向她彰显自己快要弱冠,将要成为真正男子的事实。 他再一次告诉她,他不是那个需要她小心照料的少年郎君,他足以成为苍天大树为她遮风挡雨。 她这胡思乱想,宣夫人已经带着神游的她回了房间,给她擦了身子,换上干净衣裳,垫好东西,方才开始发火,责怪她没有立即找她,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娘子懂什么,竟还自己胡来。 宣玥宁揉着被戳疼的额头委屈,她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哪还用的着害怕的去问宣夫人呀。 这不,直接把现在的小娘子什么都不知道,全靠阿娘教导一事给忘在了脑后。 宣夫人去厨房为她熬了一碗姜水,她自然知晓她吃了半个蜜瓜,逼她喝了进去,又把她塞进被窝里,才抱着她絮絮叨叨起来。 从来葵水只有小娘子才来,到不能贪凉,再到来葵水时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给她到来,感叹一声,“我家玥宁长大成人了。” 宣玥宁老脸一红,什么就长大成人了,拱到宣夫人怀里叫人,“阿娘。” “你还知道害羞。” 在宣夫人的怀抱里,喝下去的姜汤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浑身暖融融的,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睡的时候还在想,她在郑家的时候,可没有人跟她讲过这些。 第一次发现自己来葵水,她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偷偷躲在被子哭,还是为她收拾床铺的奴婢发现有血,这才惊喜她终于来了葵水,她们都快以为她是石女了。 她母亲来了,她还以为她是要安慰她,谁料她只是道女子来葵水是不祥,让她不要随意出去走动,再冲撞了家里的几个郎君。 没有温暖,只有冷冰冰的厌恶眼神。 宣夫人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地擦去她眼角划过的泪珠,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哄道:“乖,睡吧,阿娘在呢。” 一夜好眠,等她睡饱之后睁开眼睛,就发现日头高挂如盆,已是晌午。 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是酥的,挣扎半天才坐了起来,迷瞪地揉揉眼睛。 坏了! 她今日没去文涯阁,她的工钱! 火急火燎地穿鞋下地,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套好衣裳,她就要往文涯阁跑,被宣夫人赶紧叫住了,“今儿让你阿兄出去给你请假了,你安心在家休着吧,正好明日也该轮到你休息。” 宣玥宁从门口返回,一眼就瞧见了在书房中低头温书的裴寓衡,想起昨晚的事,脸上一红,飞快地跑回了房里,真是羞死她了! 还是数钱吧,数钱。 把盒里的钱通通数过一遍,终于冷静下来了。 裴寓衡抬起眼,将落荒而逃的背影看在眼中,用书抵住自己的额头低笑出声。 嗯,他今日出去,巧撞见了对妓院好奇又不敢进去的赵晥晨,算是知晓昨日宣玥宁为何反常,确实是他孟浪了。 无人看见,俊美郎君那染上红的耳,诱人的紧。 槐树叶摩擦着沙沙作响,宣玥宁自从来了葵水就发现自己胸前的二两肉开始疼起来,喜得她日日不离牛乳,还做了一堆玉露团当零食,每日都要带上一小包去文涯阁。 这日,她正坐在文涯阁铺子里擦拭一根金钗,没错,文涯阁也开始做起金银首饰来了,至于会不会影响斜对面玲珑阁的生意,那可就不是宣玥宁该管的事情了。 反正她知晓她画的图样,没一张浪费,全打造了出来,此时手上的这支就是她新设计出来的。 如同孔雀尾巴一样绚丽,点缀着颗颗极小的宝石,华美好看。 “七娘手里这跟金钗可否给我一观?” 这熟悉的音调,宣玥宁抬起头,只带了一个婢女前来的郑亦雪,正瞧着她。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