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可真走运,竟然能被夫人买下,还道这回来了个顶大的官,蔺主簿一定得把牢底坐穿! 大官?宣玥宁问道:“可是监察御史来了?” “这……奴婢们也不懂,只知道就连林州长都过来拜访,被那位大官赶走了,现下人就在县衙内,哎,七郎你慢着些,先把饭吃了啊。” 宣玥宁不管两个婢女在身后呼喊,大步就朝前院走去。 不知这回来的监察御史是谁,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拿裴寓衡私自关押蔺主簿一事做文章,官场之人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人还未至,就已经先听到了前方裴寓衡的声音,“让萧监察史看笑话了,县衙内暂时只有我和刀笔吏两名官员,其余人等请了病假,想来日后也是来不了的,我正打算招些人进来。” 她心中着急,也没听清裴寓衡说的什么监察史,人已经冲了过去,脑子一动,将那两个婢女的话照搬了过来,“阿兄,你可有食饭?你一整晚没睡就怕有人过来烧毁卷宗,不如先去吃饭休息一下。” 这话是专门说给萧监察史说的,告诉他裴寓衡为了这个案子尽心尽力,监察史可要明察秋毫。 听见她话的两人已经停下了步子,一起转身看她,宣玥宁瞧见那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穿绯袍的男子,当即就楞在原地。 那人眉目如画,气质冷淡,高傲的如同冰清玉洁的兰花,站在裴寓衡身边竟没能被打压下去,可这不过是他想给世人表现的一面,和他做过一世夫妻的宣玥宁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野心勃勃,善于运用自身优势,诗词歌赋不行,但是为人处世颇为老道,根本没有参加科举考试,直接经举荐入朝当官,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 上至陛下,下至宫女太监,没一个人说一句他的不好,将长袖善舞登峰造极。 更在后来和裴寓衡分庭抗礼,成为陛下手中的“洛阳双剑”。 裴寓衡是靠自己从底层一点一点沾满鲜血地走上去,他就是靠着家世人脉外加陛下喜爱用实力一步登顶。 可笑的是,人人都说他是陛下的入幕之宾,只有她知晓,这个人好龙阳,此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能够被裴寓衡当做对手,足以彰显他的能力。 刚才在背后看没能认出他来,现在看见他,当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人一肚子坏水,纵然上一世两人相敬如宾,但若不是他死扣着和郑家联姻,她也不至于替郑亦雪嫁了去。 对他,恨也无,喜也无,最好一辈子都没有联系,偏偏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监察御史,可不就像一把刀提在两人头顶。 见她直勾勾盯着萧子昂看,连自己唤她都叫不回魂,裴寓衡将压袍玉佩摆正,喝到:“七郎,不得无礼!还不过来见过萧监察史。” 萧子昂看了看两人,劝道:“裴县令无需如此,不过这七郎又是何人?我怎么就只听过裴县令有一表妹。” 两人说话,惊醒了宣玥宁,她看着萧子昂那副明明都知道,非得让你亲口告诉他的姿态,忍不住回道:“见过萧监察史,阿兄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危,才让我以男装示人。” “哦,如此,我就说哪里来的俊俏郎君。” 裴寓衡插入两人之间的对话中,“萧监察史,是家中阿妹不懂事,惊扰了你,我们还是先去审问一下蔺主簿?” 又因为刚才宣玥宁流露出的那点对萧子昂的不对劲,让他忍不住同宣玥宁说:“你先回屋用饭,不必过来。” 宣玥宁巴不得离萧子昂远远的,又怕这人打主意打到裴寓衡身上,走得时候就显得有些不情愿。 裴寓衡对着看起来确实有一张能俘获少女心之脸的萧子昂,说道:“蔺主簿和豪绅勾结贪赃枉法,又克扣赋税,一应证据我都整理好了,萧监察史可直接拿去洛阳。” 萧子昂淡淡道:“是非曲直还是等本官查过一番再做决断。” 接着几日,裴寓衡陪着萧子昂审问蔺主簿和蔺济安,并将所有卷宗交予萧子昂,烫手山芋甩了出去。 萧子昂无愧自己监察御史的身份,查其案来雷厉风行,所查的讯息和裴寓衡交给他的证据不谋而合,但他硬拖着还有疑点不松口,就这么住到了县衙内,弄得咸满县的心里有鬼的人,人人自危。 除了这些人,最开心的无疑是咸满县的百姓,见到萧子昂体面无私查案的衙役最先经过裴寓衡的同意,将消息传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不大的咸满县顷刻间就得知蔺主簿栽了! 有监察史在调查他,不管他在咸满县有什么交际网都不好用,他这辈子都出不了牢房,甚至还会掉头,他那儿子更不用说,没有人会为他翻案,就等着秋后处斩。 笼罩在咸满县头顶的乌云彻底散去,他们对蔺主簿有多恨,对裴寓衡就有多爱。 看看,是裴寓衡来了之后,才把蔺主簿抓到牢中,他甚至不在乎会不会丢了官职,要不是碰巧撞见监察史,我们裴县令还不知道要和蔺主簿做什么斗争才能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