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补丁的衣衫和他磨得通红的手,忍不住问,“爹,你是不是不想我们回来住?要不然怎么老让我们干活?让我做就算了,怎么还让言锡来做?” “他是书生,没有力气,你看看才半天,他这手都这样了,这些……”她拉过胡言锡的手,“这些……都是上一次留下来的伤,他的手是要写字的,伤着了可怎么办?” 李福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不至于,镇上他们的那个夫子,当初也是望村人,他就干活,凡是春耕秋收,哪次他不在?” “既然你们回来住,那帮我干活有什么不行?”他指了指李青荷,“承康自他们定亲开始,每次都来,说起来我确实应该买些肉菜回来,但这不是你们都在家吃了半年了,粮食不够就拿银子买的,当初你们姐妹俩成亲,我可给了嫁妆的,可以说是倾其所有。现在我没有多余的银子可以吃肉了,要想吃肉,自己买去。” 赵婉婉顿时就没有话说了。 要是能够自己买,这夫妻俩也不回家赖着了。 “不,这样就很好了。”胡言锡终于开口,温和的笑了笑,还对着李青荷道谢,之后才道,“岳父的好多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引人深思。在这里感悟不同,对我的阅历很有用。” 他笑看向李青荷,“听说姐姐家中有带刀的衙差来,不知道为首的人是……” 李青荷接话,“县衙的师爷。” 看得出来,听到这个回答胡言锡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道,“凡是这种农事上立了功,且确认是大功的,都得层层上报到御前,到时候兴许会有奖赏,不知那位师爷是怎么说的?姐姐的法子可已经告诉他了?” 这事情那日林知县确实说过,但奖赏这事玄乎,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法子,真要是多年的老农要是往这上头费了心思,应该会发现番薯藤无论哪个地方碰上了土,都会长出根来。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因为番薯始终未能找到法子,伺候它的老农唯恐是自己侍弄得不好,那番薯藤,都是找了树枝缠了的,根本没能接触到地面,所以,这两年来,始终不得其法。 她顺口道,“法子已经说了,至于奖赏,我从未想过。” 胡言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边李福已经不耐烦了,“别歇了,这种天气人越歇越懒,一会儿都该不想干活了。走走走……” 他们去干活,李青荷自己则转身回家了。 奇怪的是,本来她以为李福都这样折腾胡言锡了,应该住不了几天,没想到这夫妻俩居然一直没走,帮着李福把地里的杂草砍完,又开始翻地。 而李青荷两人,这一次真就没有去帮忙,自己上山砍柴,到时候她有孕,家中可就靠周承康一个人,那时候应该没空砍柴的。 天气渐渐地冷了下来,外面开始下雨,两人后院的鸡今年长成的足有一百多只,今年每天都能捡上七八十只鸡蛋,她一直有在陆陆续续的孵蛋,现在鸡圈那边,各种大大小小的鸡的有。 他们两人不缺荤腥,鸡蛋也时时刻刻都有,两人每逢集,都会抓几只公鸡去卖,鸡蛋也会带一些。有时候也会给许氏送一些过去。 转眼到了十月,几场秋雨一落,天气一冷,雨中都夹了雪一般,感觉入冬了般。活儿不是那么忙的人,都不再出门了,李青荷也不例外,不再出门之后,就拿起了针线,余妍自己觉得孤单,经常跑过来找她一起绣花。 这姑娘过完年就十七了,还没议亲,真的算是很晚的那种了,还有五妹也是,过年十六,也是应该议亲的年纪。 最近有听周母说在帮她寻摸,兴许是住得远了,五妹也没过来找她谈心,反正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就再没有提起那位赵大山。 李青荷乔迁和给杨家造房子,赵大山都在,也没看到五妹单独找他,去年周母说要议亲,她自己还跑来找,今年到现在都还没提,兴许她已经心思已经淡了,愿意听从周母的意思了。 余妍这边呢,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是她自己不乐意,村里人都说,她眼光高。不过人家长得好又有手艺,眼光高也正常。因为她的手艺和长相,哪怕经常拒绝别人,也还是有人源源不断托人说亲,逼得急了,余妍放出话来,她其实想招赘,嫁出去也行,但她干娘救她一命,她以后要给二老养老。 这话一出来,拦住了大半上门的人。 屋子里点着火盆,温暖如春,余妍拿着针线叹气,“这村里愣是寻摸不出一个长得好看的。不好看不要紧,对人细心也好啊。” 李青荷就笑,“你从大户人家出来,看多了翩翩公子,这些粗人自然不能入你的眼。” 这可不是她说的,村里许多人都这么说。 余妍瞪她,“连你也取笑我。”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