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心翼翼的走着猫步,竟然一步一步朝着病房走近,最终,它停在了距离病房床头不远的地方,一直仰着小脑袋,一脸好奇的朝着病床上的人探头探脑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小小的“喵喵”声。 它似乎还记得她似的,不多时,一直围绕着整张病床走来走去,边走,边不停的喵喵叫唤着。 小奶猫的举动似乎带给了厉徵霆一些勇气,厉徵霆的胸口微微震了震,不多时,他终于握了握拳,抬脚缓缓往里走。 那几步的距离,走得有些艰难。 尤其,还只走到床尾的位置,就早早停了下来。 厉徵霆立在床尾的位置,定定的看着病床上的身影,心脏阵阵紧缩。 瘦了。 不过才一天一夜的时间,人就已经瘦了不少,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她本来就瘦,他曾一度想要将她给养些肉出来,却没想到,更瘦了,跟个纸片人似的了。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消瘦,更多的是一种精气神的消散,整个人完全没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厉徵霆拳头微微紧了紧。 他从来不是个畏手畏脚之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够令他止步,不敢向前,他的手中虽然没有直接亲手沾过血,却不知掌控了多少人的命运,变更了多少人的结局,有时候,不是杀人才叫厉害,叫人生不如死往往才算有趣,在他们的世界里,在背后指点江山,拨弄人的命运,这样的游戏才算真正的游戏,可如今,他拨弄人的命运竟然拨弄到自己头上来了,第一次亲手直接沾的血,竟然是…自己的骨血。 厉徵霆立在床尾,只远远地,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身影,目光在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鼻间一一划过,明明还是那张脸,那副眉眼,可一夜之间,却感觉大不相同了,变得更加清冷,单薄,也变得更加寡淡、薄弱。 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弱得、空洞得好像随时都要随之消失似的。 厉徵霆立在原地,定定的看了许久,只缓缓走了过去。 这时,地上的小奶猫忽然嗖地一下跳上了病床上,凑到她的脸间试探着、缓缓地轻嗅着。 她静静地闭着眼,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厉徵霆在病床旁边坐下,见状,过了良久,只试探性的探出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很瘦,很凉,皮肤又白又薄,皮肤里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连皮肤里的经脉血液好似都是凉的,上面贴着胶带,插着针孔,青紫了一大片,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她似乎总是这样脆弱,往往轻轻一触碰,就出现淤青,浑身就大片青紫了,可偏偏气性却大得很,他每每看到那些青紫色的印迹,就隐隐有些后悔,想着下次轻一点儿,再轻一点儿,可每每到了下一次,她往往就是有本事气得他咬牙切齿,怒火欲,火通通滋滋往外冒,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可眼前手背上的这些伤口,与往日里的那些印迹,跟昨晚是完全没得比的。 他昨晚是完完全全失去理智了,她浑浑噩噩,又痛苦难耐,他怒火滔天,暴跳如雷,他是有意的,又是无意的,他不知道她—— 孩子? 多么陌生的字眼,这是两个陌生到这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任何一次的词汇。 在此之前,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世界上,到底有谁,配跟他共同拥有这两个字眼。 可如今,在他从来没有任何意识的时候,它悄然出现了,然后又直接溜走了。 还是被他亲手给扼杀的。 多么可笑。 厉徵霆冷笑不已。 说实话,对于那两个字,一天一夜过去了,即便是到现在,其实,他并没有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