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规矩,她还是讨厌他了,一回到宫里便斥他退下,将贴身嬷嬷叫进了屋里。 两人在屋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嬷嬷出来将宫人聚到一起,将以前表现好的都遣到各院中主事去了,只在凤栖宫内留下皇帝给的四个,还有总是溜奸耍滑倚老卖老的。 宫人突然少了一半还多,宫里的事却还是要做的,于是只能一个人做两三个人的工作。原本就在凤栖宫当差的那些人不愿累着自己,于是便开始欺压这四个,反正这四人是皇上派来的一事无人知晓。 四个小太监突然起早贪黑的忙了起来,每次干完活几乎倒头就睡,再顾不上季听这边。 等到把这几个人治得差不多了,隔了两日的晚上,季听换了宫女的衣裳,顶着月色偷偷出了凤栖宫。 她一路低着头到了司礼监,还未进门便被人拦住了:“站住,什么人。” 季听心里一片紧张,因为她也不能确定,如今司礼监是不是还都是申屠川自己的人。守卫见她不说话,顿时起了疑心,正要过来时,她身后突然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季听心下一松,急忙扭头看向他,李公公顿了一下,朝守卫摆了摆手:“退下吧,这是我同乡,来给我送东西的。” “是。”守卫这才走开。 李公公一言不发的带她进了司礼监,一拐过门便要朝她跪下:“给太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季听立刻扶住他的胳膊,“督主可在?” 李公公犹豫的看她一眼:“在的,只是奴才觉得……现在的他应该不适合见您。” “他怎么了?”季听忙问,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 李公公见她还算有点良心,心下这才好受些,咳了一声道:“您亲自去看看便知道了……” 话音未落,季听已经从他身侧过去,急匆匆往内院去了。李公公愣了一下,半晌幽幽叹了声气。 季听一鼓作气走到申屠川门口后,突然就没有勇气了,小心的敲了一声门之后,更是生出了扭头就走的冲动。 正当她纠结时,里面突然传来淡漠的声音:“进来。” 季听顿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门,谨慎的走了进去。 “昨日让你办的事如何了?”一层纱幔后,申屠川坐在桌前的身影模糊不清。 季听意识到他认错人了,一时间有些局促,再往前一步闻到酒味,心中更是不安。 申屠川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渐渐的察觉到什么,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季听慢吞吞的撩开纱幔走了进去,更加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再看地上已经到处都是酒瓶,显然不是今天一天喝的。 她和申屠川对视片刻,手指无措的抠着自己的袖子。 “太后娘娘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里?”申屠川眼中满是嘲讽。 季听静了片刻后低声询问:“你是因为我才这样吗?” “怎么,来嘲笑我了?”申屠川许是真的醉了,气质都比不得以前凛冽,他目光流转的看着手中酒杯,烛光下一张脸俊得惊人,“嘲笑我明明主动不要你了,却比谁都拿得起放不下,看到你与那厮混在一起,只想杀了他之后再杀了你。” 他恨那些占有她的人,更恨她。凭什么她能在分开之后,就能毫无芥蒂的过得那么好,凭什么她能坦然接受一个与他有几分相像的人,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是曾经喜欢过的人,还是随时可以被替代的物品? 季听静静的看着他,半晌低声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宫里那几个太监都是皇上送的,他不想你我再和好,所以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我也是怕他对你我太过警惕,便将人收下了,但我和他们是清白的,真的。” “又是为了我好,真是辛苦你了。”申屠川将酒一饮而尽,又重新开了一坛。 “……你也不必冷嘲热讽,若是可以,我也想不恢复记忆,按你的要求什么都不想的陪你一辈子,可现在事实是我就是恢复了,我能怎么办?”季听终于忍不住生气了,抢过他的坛子喝了一口,扑通坐到了他对面,“你总要我纯粹,可我怎么知道什么叫纯粹,你明知道我有危险也不来救,那算纯粹吗?若你能做得到,我便也能做到。” 申屠川的酒十分辛辣,从喉咙一路热到胃里,季听觉得自己都要被灼伤了:“申屠川,你就放弃吧,你根本不可能放下我,就像我也不能放下你一样,若你认定自己早已成为泥沼,那就把我埋进泥沼里,这样在屋里喝闷酒一点也不像你,你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吗?多学学啊,绳子链子下药,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这样晾着我,还要晾上一生一世。” 季听说着,眼眶便渐渐红了起来,她知道这是酒精开始起作用了,再看申屠川绷着的脸,索性豁出去了:“皇上现在年纪小,给我送的都是太监,等他哪天长大了,说不定一孝顺,就直接给我送男人了,你难道还要坚持跟我分手、日后连质问的余地都没有?” “你还想要男人?”申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