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便觉得心烦,只得打发他俩一起离开。 结果人还没走远,张婆子追了出来。 “少爷,老奴有话想告诉少爷。” 谢士洲停下来等她说,结果她看了看钱玉嫃:“是关于太太的,那话只方便少爷您听。” 钱玉嫃点点头:“那我先回去,让他们把热饭摆上,你别耽搁太久。” 钱玉嫃说完就走,她都走出去挺远了,张婆子说:“老奴觉得,太太会不舒服兴许就同少奶奶有关,今儿个早些时候太太使红儿寻了少奶奶过来,两人在暖阁说了会儿话,少奶奶走后,太太整个人就不对劲,午饭都没用上几口,下午就这样了……” 谢士洲脸色挺不好看的。 “你说是嫃嫃把娘气着了?那刚才在房里面娘怎么没表现出来?没根没据你就敢胡乱编排,哪怕你是我娘跟前的老人这事也说不过去。” “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您怎么心里想着少奶奶连太太都不顾了?” 谢士洲掉头就往惠安堂去,问他娘到底为什么难受?是因为他媳妇儿钱玉嫃吗? “不是说回去了,怎么又来吵我?” “娘答我一句,您不舒服是因为我媳妇儿吗?她今个儿惹您不快了?” 张婆子这才觉得不妙。 本来以为少爷听了会跑去找少奶奶问话,照少奶奶那脾气,两人说不好吵起来都有可能。谁知道少爷会倒回来问太太,太太还能明说是因为儿媳妇不听从安排招致她不快?真要这么说了少爷还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只得勉强笑了笑:“你浑说什么?” 谢士洲扭头看向张婆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婆子噗通跪下来,左右开弓扇自己巴掌:“太太是从少奶奶走后才喊不舒服的,奴才才会那么觉得,想错了少爷您原谅一回,奴才是关心太太,关心则乱啊。” “张婆子你跟洲哥儿搬弄了什么?怎么还扯上少奶奶了?”谢夫人先责骂了两句,仿佛也不忍心,又道,“她也是娘跟前的老人了,知道错了这回就算了吧,再有下次,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轻饶她。” 看她是要把脸打肿了,谢士洲才给亲娘脸面离开惠安堂。 他一走,谢夫人脸就垮了下来。 “我这儿子,真就让狐狸精勾去了。那还是个道行不浅的狐狸精,我当她年轻气盛肯定沉不住气要找男人告状,这才病上一场,她竟跟没事人似的还故作关心来看我,反手将我一军。” 张婆子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道:“奴才就说钱家这个长得娇娇艳艳的,不像正房夫人模样,还是表姑娘知书达理,同您也是一条心。” “那有什么法子?你想想这些年我给他张罗过多少场?让他见过多少人?他看上过任何一个?他都说看不上我还能按头让他跟人拜堂?本来想着钱家这个也好,洲哥儿喜欢,那她说的话总该好使,让她拘着点儿人,没准还能把人引回正道上来,谁想她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男人出去胡搞瞎搞她不管,不怕被那两个夺去家产,反倒来跟我对着干。我还真就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儿媳妇!开了眼了!” 张婆子问现在咋办。 谢夫人也没辙,只说等等看,以前人没到手他惦记,这都娶进门了慢慢总要淡下来,等那两个淡了,再教这媳妇什么叫规矩。 “好了,我这儿不用人伺候,张婆子你去敷一敷脸。再领十两银子去,今儿委屈你了。” 谢夫人想着今儿个她认栽,这回事总该过去了。谁知道次日一早谢士洲又过来了,问她好点没有,还道要是实在不舒服,要不就把手边的事分一些给他媳妇儿。 “娘不是年年都喊忙不过来?现在好了,我媳妇儿进了门,她很能干的,也有时间,能帮您分担不少。” 谢士洲可不是一时兴起,他是个纨绔子也知道自家是个什么情况,想着嫃嫃新媳妇进门,要想让底下人尊重她,最简单的法子不是杀鸡儆猴,而是管两样要紧事。 儿子开了口,谢夫人也不能装傻,她说年前要把整个宅院收拾打扫一遍,让儿媳妇负责盯着这块儿。 “娘、娘你明知道咱府上势利眼多,你给我媳妇儿派个好点儿的活呗,要那种不太累人并且分量足够能让下面这些知道三少奶奶他们得罪不起的,比如发钱这种事。咱府上不是每到年末都要给奴才发赏钱,这个交给嫃嫃来管就很合适。” 本来谢夫人的病是装的,谢士洲来过之后,真气着她了。 像谢夫人从来不怕面皮薄的,很多事你张不开嘴就得把闷亏吃下。 结果呢,这儿子跟媳妇都很敢说。 一个更比一个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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