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这桃源县,我也会帮着顾大人您的。”底下的人都在陶知县身边做了那么多年的事情,谁有没有贪,贪了多少,陶知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陶知县的亲信,他是知道得再明了不过了,“您处理这些乌糟的事儿,总得有个左膀右臂吧。” 陶知县毛遂自荐。 顾邵也立马明白了陶知县的意思:“没想到陶知县倒是挺干脆果决,说放就放,该舍就舍。” “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只要顾大人您一声吩咐,我什么都照办。” 陶知县说得颇有诚意。有那么一瞬间,顾邵甚至想过要跟这陶知县联手,将这桃源县查得彻彻底底。这陶知县做了这么久的县令,别说只一个桃源县了,连淮安府那边只怕他也是心里有数的,若是这会子答应了他,让他将那些人都招出来,回头等到事情都查得水落石出之后再反过头收拾陶知县,也不是不可以。 可这念头终究还只是一个念头,顾邵到底不想给他什么赎罪的机会。贪了别人的救命银却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便是如今找到他,也是满口狡辩之词。这样的人,连将功折罪的机会都没有。这般想着,顾邵便道:“陶知县有这份心是好的,只可惜我是用不着了,毕竟这事上报给圣上之后,多半是由朝廷派来的京官来查。” 顾邵说着便打掉了陶知县的手,站起了身。 “顾大人当着一丝情面也不留?”陶知县在顾邵身后质问一句。 “是陶知县没有给自己留情面,你贪污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外头的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们过得苦那是我的错吗?!”陶知县也怒了,顾邵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合着他在这腆着脸求了这么久,对方却只是在看自己笑话?“便是没有我,他们的日子还不是过得一样的苦?没有桃源县,也会有淮安府,没有淮安府,也会有江苏省,甚至没有江苏省,还有偌大一个京城要他们供着养着。是我让他们交税,是我让他们服徭役的吗?” “你还清白了不是?” 陶知县说得斩钉截铁:“本就如此!” 即便他不贪,这银子还是会被别人拿走。既然早拿晚拿都是拿,那为何不能是他来拿呢?他只是拿走了自己该拿的那一份。没有他,这桃源县百姓过得也不见得就能有多好。 “我看你已经无可救药了。”顾邵实在懒得跟这么一个人争辩。 可陶知县却还不肯放他走:“你何必非得跟我过不去,难道你不知,此事并非我一人之过失?若真查下去,只怕整个淮安府的官都被要被你得罪透了?” “那又怎样?” 陶知县被他这态度弄得不上不下,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好半天才继续道:“那又怎样?你可是要在这淮安府带上三年的,难不成你就不怕他们日后反咬你一口?我知道你在京城有靠山,甚至连圣上对你都是青眼有加。如今你对上的是我这个小小县令,所以你可以理直气壮,可你那些靠山,总归有保不住你的时候!万一你查到了皇亲国戚身上,万一你查到皇子身上?你敢查吗,你有命去查吗?” 顾邵一愣。 陶知县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总算是掰回了一城:“怕了?” 顾邵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诧异,凭你这个猪脑子竟然能想的这么多?” 陶知县难以置信地盯着顾邵,既怒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的,又怒顾邵竟然敢这么骂自己,怒火攻心之下,竟然往后倒了下去。幸亏他后面是个椅子,要不然还真倒到地上去了。 顾邵见了赶忙抽身,一溜烟就不见了。 “可不能让他赖到我身上。”顾邵果断走人,离开了好久才叫了个人去看看,免得这陶知县真气出什么好歹来。 走了老远,系统忽然问了一句话:“若以后真查到了皇亲国戚,甚至是皇子身上,你会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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