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即将炼虚期弟子居住的木屋内,床上正躺着一个面容苍白, 腹部染血的俊朗男子,而坐在床侧的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正小心为他护法保住四溢的修为。 乔灵玉的目光落在了虚弱合眼的荣诀身上。 他生的剑眉星目, 五官深邃,即使在美人辈出的修真界也可以说是难得的美男子,再加上看人时仿佛总带上三分笑意,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以往不管在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所在。 可如今,这样优秀的大师兄却只能躺在这儿等死。 乔灵玉想到这里,面上的哀意便再也掩饰不住,低下头做错事一般的继续啜泣。 正在努力为荣诀护法的二师兄见她这副模样,咬咬牙:“师尊还是不肯为大师兄医治吗?” 乔灵玉摇摇头,哽咽道: “师尊说,大师兄输的这一场丢了青剑峰颜面,他不医治,也不准我们帮师兄医治,否则就、就把我们逐出师门。” 二师兄脸也白了。 在修真界,若是有被逐出师门的,那一定是犯了大错,此生都会背上罪名,任何仙宗都不会再接纳。 可大师兄要是再得不到医治,这条命都保不住啊! 他喃喃的道:“师尊他……竟这样绝情吗?” 他是时清母亲家族里的后辈,自小就被送到青剑峰拜入门下,自小他就能感觉到师兄妹中师尊最喜欢他,他还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两人有血缘关系,对师尊也一向濡慕。 即使知道师尊对大师兄严苛,也只以为是严师出高徒,可如今,如今师尊这明摆着是要大师兄的性命啊。 青年再次咬牙,猛地站起了身:“我去找师尊问清楚!” 床上一直合眼看似睡去的荣诀缓缓睁开了眼,语气漠然:“别去。” 乔灵玉哭声一顿,半是喜半是忧的跑到了床边:“大师兄,你醒了。” 荣诀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对着同样满是喜色望过来的师弟道:“你们别白费功夫了,师尊不会心软的。” “不会的,大师兄你别这样想,师尊只是觉得丢了面子,你是师尊最得意的弟子,他气消了就一定会来救你的。”乔灵玉努力的安慰着荣诀:“你如今都要炼虚期了,师尊不可能会放弃你的。” 一个炼虚期徒弟,即使在赤云宗这个第一仙宗,也绝对是十分能拿得出手的。 荣诀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嘲讽。 怎么不会放弃他呢。 在他身体里藏着的这暗招,一直在阻挠他自我疗愈保住修为的灵气,不就是他那好师尊打入的吗? 那高高在上,又仿若总在浅浅笑着的仙尊,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可,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置他于死地。 这些年来,他对时清难道还不够尊重顺从吗。 原本坚固的道心碎裂开,仿佛有着一团团的黑气将荣诀心脏团团围住。 曾是天之骄子的男人在两人没注意到的地方眸子渐渐化为浓郁的黑。 藏在身体里的另一半血脉趁机侵染了主人整个身体。 它胃口很大,贪婪的吞噬着。 正直,善良,慈悲,温和—— 荣诀另一只藏在被褥下的手握紧成拳,缓缓闭上了眼: “你们还是回吧,既然师尊下令,还是莫要忤逆他来的好。” 年轻气盛的二师弟不甘心的道:“可若是再不救治,师兄你的修为……” “我修为已然散的差不离了,再保也保不住多少,如今已然是个废人,没必要为了我与师尊对上,你们回吧,我心中有数。” 荣诀的话让小师妹的泪掉的更加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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