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定然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起的。 荣诀还记得那时候他手臂酸痛的动弹不得,却还要强行抬起挥剑的委屈与难过,即使后来长大,再想起来时心中还是会有些委屈。 而如今想起,荣诀眼中只有冷意。 他想要直接离开赤云宗,重新修炼成魔尊后再回来杀了时清。 重来一次少走弯路,对荣诀来说并不难。 但他到底还是想要弄清楚时清为何救他。 魔尊根据昨夜的记忆推测着,时清应当是不希望他真的死去的。 即使让他修为尽毁,濒临死亡的人就是时清。 既然如此,逼他的好师尊出来就太容易了。 他仿佛是很虚弱的咳嗽了几声,缓缓扶着石桌站了出来,脚步迟缓的朝着后面走去。 他站在悬崖边,朝下望去。 从这里只能看到下方的白雾缭绕。 荣诀曾经是那个即将炼虚期的大师兄时,可以轻松地从这里跳下而毫发无损。 而坐上魔尊之位的他,也能轻而易举跳下。 但现在,他几乎相当于是个普通凡人。 “啊!” 原本站在悬崖边好像在看风景的俊朗男子仿若腿下发软,踉跄着倒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悬崖。 这声惊叫,以及惊叫的声音位置,足以让屋内人以为他掉下了悬崖。 下一刻,原本紧闭的屋门突然大开。 穿着青色薄衫,甚至发还披在身后的仙尊匆促挥袖,一道灵力落到了荣诀身上,将他送到了更为安全的里侧。 “师尊……” 荣诀虚弱的挣扎起身,向着时清的方向跪下,仿佛很感激一般:“弟子多谢师尊搭救。” 只是垂着的眸子里却是与语气全然相反的漠然。 果然,时清不会让他死。 他再抬眸时,里面便只剩下了深深濡慕。 如果说之前的荣诀等级九十,那么现在的魔尊荣诀等级就是99999999。 只是做戏而已,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同时,观察他人,对已成为魔尊的荣诀来说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他注意到,时清在看到自己的濡慕视线后有些不自在的微微侧身,而同时,他也没放过时清那苍白的脸色。 将自己的灵力送到别人身体里疗伤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昨夜那一夜,时清至少要修养三个月才能缓过来,荣诀故意引他出来,也是想要看看他的神态脸色。 他是青剑峰的上尊,从不下山,除了灵力损耗过大,还有什么会让他看上去虚弱的。 明明毁了荣诀的灵根修为,却又付出大量灵力为他疗伤。 荣诀在心底排除了时清想要利用他做些什么。 毕竟他这位师尊一向从不掩饰对他的恶感,可昨夜,他的种种举动却都表明了时清十分爱护他。 爱护? 荣诀在心中将这两个字讽刺的转了一圈。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除了爱护,再没有别的理由能让时清这样做了。 若是以前的荣诀,察觉到这一点的他定然会心中暗暗欣喜,为师尊在悄悄照料自己而高兴。 可如今知晓了这件事,已自己挣扎求生一百年,好不容易才坐上高位的魔尊心中却只余嘲讽。 既然背地里爱护他,又为何摆出这副模样,又为何毁了他。 荣诀心中所思所想都不影响他熟练地在苍白面上露出濡慕神色,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上尊。 如印象中一样,时清冷着一张精致容颜,如深冬雪山。 就连声音,都冷淡无比:“你既能上山,身子是否已修养好了?” 荣诀语气感激,望向他的眸子里满是仰慕: “如今已不妨碍走动了,过些时日想必就能重新修行了。” 时清却道:“既然你已修养好了,便离开赤云宗吧。” 荣诀面上露出怔楞神色。 “师尊?” 那穿着青衫,越发衬的面白如玉的上尊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望向远处青松,泛白的唇微微张合,吐露出残忍的话语: “你如今修为尽消,灵根被毁,已与凡人无异,我已决定向宗主禀明,让你回到凡人界。” 荣诀心中各种思绪,面上却无师自通的展现出了对自己目前境况最有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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