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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储洲子不服地道:“我不信你男朋友就不讲脏话。”

    江敏本能要反驳“他不是我男朋友”,但转眼望着储洲子脸颊上还没有消退的奶膘,感觉自己跟一个小学生辩解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意义,她用尺子把他的注意力勾回到卷面上,简单回道:“他不讲。”

    高考结束的当天,顾子午在考场外截住了江敏。

    他握着江敏的手腕带着她来到操场上,在夕阳的余晖和一墙之隔的熙熙攘攘里,第二次跟她表白。顾子午平日里是一个恨不得横着走的人,但那时就在墙根下目光灼灼地深望着她,言辞诚恳地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不确切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大概是她在河堤上噙着眼泪眼巴巴地说“顾子午,我的磁带坏了,你能帮我修好吗”时;也或许更早,是她在某个深夜里一脸不自在地低声劝顾午“你自己就不疼么,你自己也疼的”时。

    “跟我交往吧,”顾子午说,“我想以后都跟你一起吃饭、一起出行、一起做最近的和最远的计划,也想一直照顾你。”

    江敏仰着脑袋看他半晌,最后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走了。

    “顾子午,你是来找我的吧?”

    “......是来找你的。”

    “你有什么事儿?”

    “......没有,只是来看看,圣诞节要到了,你在干什么。”

    江敏依旧一字不差地记得去年平安夜里的对话。顾子午仿佛漫不经心的这句“只是来看看,圣诞节要到了,你在干什么”给她带来摧枯拉朽式的触动,比如今直白的“跟我交往吧”更加直击心灵。只可惜是假的。

    八月十一日傍晚,江敏结束补课离开储洲子家,行至科苑路,腰上突然顶住把匕首,与此同时,一截碗口粗的胳膊横里扫过来,当场将她扫翻在地。

    江敏意识再度清醒过来时,是在公园偏僻的湖边。有个男人正在扒她的衣服,一面扒一面狠狠在她胸/腹前抓/揉着。

    “......救......命.......有没有......人。”

    江敏的声音破碎低弱得大约也只有正在施/暴的男人能听得到。他甚至都不屑于去捂她的嘴,只是迅速低头在她嘴周狠狠一咬,直接咬出了淋漓的鲜血。他兴奋地呼哧呼哧粗/喘着,像一头毫无人性的凶猛的野兽。

    “......有......没有人......”

    江敏依旧在叫着,但回应她的只有男人的两个耳光和这个季节尤其鼎盛的蝉鸣。

    “......救救......我......”

    江敏突然哭了,丰沛的泪水如小溪一样哗啦啦淌下来,瞬时打湿了半截脖子。

    顾午就在江敏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以暴怒的姿态。他上来就是一板砖,砸得男人满头满脸的血。江敏摊在那里不知道挪窝,在模糊的泪眼里看着顾午。顾午跟上回出现时一样,也在哭,但下手十分残暴。江敏微弱地叫他的名字,但顾午根本听不见。

    一个胳膊比碗粗的男人,一个只长了个子尚未来得及长肌肉的男生,僵持久了,显然后者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顾午自己也很快就见了血。但他像是没有什么痛觉,不惜自损一千去伤敌八百。

    江敏的腿是软的,实在是站不起来了,她大哭着一点一点往他们那里蹭。她看到他们刚刚滚过去的地方有一支手机——自己的手机一早就被撇到湖里了。

    江敏还没有蹭到跟前,突然听到了一声很重的“江敏闭眼”。江敏一愣,倏地转头望过去,惊觉那竟然是顾子午。一开始出现的是顾午,暴戾的顾午。但此刻,是顾子午,破釜沉舟的顾子午!

    “闭眼,不要怕,”顾子午盯着她吼,“江敏闭眼。”

    江敏单手捂住眼,几乎在同时,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到她手背、唇缝、下巴和脖子上。

    男人在顾子午要捅第三刀时,仓皇避让间一脚踩空跌进了湖里,他返身单臂划开一段距离,上岸逃离现场。

    顾子午横臂擦掉几乎要流进眼睛里的血,面无表情地撇掉匕.首,上前将江敏拽起来,默不作声给她穿衣服。

    江敏不声不响任他摆弄着。半晌,四肢恢复了几分力气,五感也回来了。江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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