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十分黑暗,密不透风,墙壁又渗着寒气。纵使如此,宋雨樵还是走得气喘吁吁,汗也开始冒出来。他早已取下围巾,也解开外套的拉链。 宋雨樵走了一路,周围一点儿生气也无,四下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在楼道间回荡。 他的身体一阵热、一阵冷,因为太黑,他还有些害怕。 实在走不动了,宋雨樵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喘气。 可是,他明明不再走了,楼道里依然有脚步声在响动。他听得寒毛倒竖,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唾液,喉咙很痛。 冷静、冷静。宋雨樵闭了闭眼睛,强作镇定,终于能分辨出声音的出处。 他往扶手处挪动脚步,往楼下看,见到楼下有手电筒的光亮,松了一口气。 很快,拿着手电筒的人走了上来。 对方留意到楼梯间里有人,晃动手中的电筒,光照到宋雨樵的脸上,他难受地闭上眼睛,撇开脸。 “宋雨樵?”对方惊讶极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宋雨樵睁开眼,借着灯光看清是自己初中的班主任魏新平,问候道:“魏老师。” “你怎么在这里?”魏新平诧异地问,“这么冷的天,又停电,不在家里呆着吗?” 有了手电筒的光,宋雨樵往上走的脚步坚定了些。他回答道:“刚才出去找我妈去了,她在牌友家打麻将。” “哦……这么冷,还出门打麻将么。”魏新平若有所思地说。 宋雨樵听罢,沉默了。他想了想,问:“你才从外面回来?” “嗯,去给一个学生补课,赚点外快。”魏新平不好意思地笑。 前段时间,宋雨樵听说魏新平打算买房子,所以得努力挣钱。如今,教育局对老师在外补课管制得很严格,很多原本在教育机构兼职的老师都被处理了,敢冒险在家里开班的老师更少。魏兴平这样亲自上门补课,实在是下策。 “你要是给我补课,就不用跑那么远了。”魏新平就住在宋雨樵家楼下,是楼下那户人家的房客。 魏新平听了笑道:“你的水平怕是比我还高了,还需要我补课?快别开玩笑了。” 宋雨樵淡淡地笑了一笑。 “那么快上高三,还习惯吗?”魏新平关心道。 “还行吧,没什么。”宋雨樵满不在乎地回答,心想反正快结束了。 魏新平微笑道:“也是,你一向比同龄人早熟。” 他说这话可能无心,宋雨樵听着却窘了。 上高中前,宋雨樵读了一年的初中,那一年,魏新平担任他的班主任。老师们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魏新平也不例外,不过,魏新平对宋雨樵来说却是个例外——因为宋雨樵喜欢他。 等到要跳级读高中的时候,宋雨樵在临走前向这位老师告白了。 魏新平吓了一大跳,还说他是小孩子,尚不了解喜欢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可能是当时宋雨樵的脸上浮现的并非小孩子该有的神情,魏新平很快郑重地对待了他的表白,然后,拒绝了他。 还好,那份感情或许真如魏新平说的那样,不是真正的喜欢。反正,宋雨樵进了高中,没多久就淡忘了对魏新平的喜欢,转而继续像海绵一样吸收知识。之后再见到魏新平,宋雨樵只把他当做从前的老师那样看待,也没有当初的情绪了。 不过,宋雨樵一直很感激魏新平,既感激魏新平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也感激魏新平没有把他当做怪物一样看待。 告白以前,宋雨樵曾经以为魏新平会吓个半死,然后觉得恶心透顶,没想到他的反应还挺平静的,只是很惊讶罢了。最重要的,是过后魏新平没有对他另眼看待,平时偶尔在电梯间里遇见他,还是把他当学生、小辈那样关心近况。 无论如何,被魏新平说早熟,宋雨樵的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他俩算是共享了一个秘密的人,宋雨樵也只对他出过柜。 知道家里没人,宋雨樵进门后一声不吭。 他换了鞋,觉得屋里冷得很,几乎和外头没有区别,不禁疑惑地四处张望。 看见客厅的窗户大开,宋雨樵的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