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 样子就知道,死性不改。这还有几天就高考了,怕他也不知道吧?” 宋雨樵用来装笔记的袋子上的确画着漫画人物,但徐傲君不分青红皂白地讽刺和指责实在令乔宇颂难以容忍,他不服气地说:“我没有,我问宋雨樵借笔记去了。” “宋雨樵是谁?”也许因为名字太特殊,乔振海惊讶地问。 “老邵出事那天,在医院见过的小孩儿,小周的儿子,已经被保送析大了。”徐傲君向丈夫解释完,对儿子充满怀疑地说,“借笔记怎么身上都是炭火味儿。” 乔宇颂闻之语塞,顿时满脸通红。 乔振海看看他,又看看妻子,打圆场道:“哎呀,孩子们见面,约着吃个串儿,很正常嘛。”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聊到一块儿去。”徐傲君半信半疑,不满地说,“让你别和他浪费时间,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乔宇颂实在无法理解徐傲君的想法,心中既委屈又愤慨,忍不住抬高声调:“我去借笔记也是错了?不信你看,这是他带来的,不是什么漫画!”说着,他把袋子里的笔记本拿出来,递在她的面前。 徐傲君双臂抱在胸前,脸部表情变得僵硬,全然没有接过的意思。 乔振海尴尬地接过笔记本,打开一看,夸赞道:“这笔记做得真工整,一看就是高材生呀!” 闻言,徐傲君斜眼瞄向乔振海,漠然地接过笔记翻了翻,片刻,她冷笑道:“呵,你看看,这是谁的名字?” 乔宇颂一愣,只见她把笔记的扉页摊开在他的面前,上面写着:477班,万竞霜。 这是谁?乔宇颂呆住。 “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笔记,用来糊弄你,你还真信了?他会帮你才是怪事!你把他当朋友,他当你是行乞的。你看看他都做的什么事?不是半夜看电影就是半夜吃烤串,哪个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人会这样?他上名牌大学是板上钉钉,想过你有没有书读吗?”徐傲君转而对乔振海说,“你不知道,小周的儿子十四岁上析大,可把她得意坏了,逢人便说,自己的儿子从来不看书、不复习,却又是跳级又是考第一的,还非说什么他脾气差,目中无人,不孝顺,好像有这样的儿子愁坏了她似的,实际上,那眉飞色舞的样儿,哼,眉毛都翘天上去了。口是心非,她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雨樵不是这种人!”乔宇颂脱口而出道。 徐傲君不屑地问:“他不是?他不是,怎么不把自己的笔记给你?” 听罢,乔宇颂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放在烤炉上煎烤似的,发出嗞嗞声响。 “行了,怎么说你也不会听,赶紧睡觉去吧!”徐傲君白了他一眼,“出去玩儿不说一声。你不晓得你爸起夜发现你不在,有多担心。”说着,她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丈夫,兀自离开了客厅。 面对面色愀然的乔振海,乔宇颂心中有愧,小声道:“爸,对不起。” 乔振海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半晌,把笔记还给他,叹气道:“早点儿休息。” 回到房间,乔宇颂没有开灯。 他把装满笔记本的袋子放在门旁的地板上,摸着黑爬上床。 在黑暗里呆坐了片刻,乔宇颂翻出存储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想给宋雨樵打电话,问问那些笔记是怎么回事。 他本就憋屈,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能名正言顺地反驳徐傲君,结果却还是被徐傲君训斥得说不出话来。 真的像徐傲君说的那样,宋雨樵不肯把自己的笔记借给他吗?但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宋雨樵还要大晚上的特意送笔记过来?为了……吃烤串?不,不可能,因为吃烤串是 他提出的。 乔宇颂的脑子混乱极了,徐傲君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话里话外全是他和宋雨樵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压根不可能成为朋友,他们不合适、他们不配,他们相处的每一分钟都是浪费时间…… 渐渐地,乔宇颂呼吸困难。 他张皇地抱紧自己的双膝,让自己在黑暗里缩成一团。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吸入更多的氧气,双眼狠狠地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可最终还是盛不完满溢的泪水。 眼泪是咸的,他没来得及擦。 白色的太阳炙烤着柏油路面,像是一个生鸡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