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家烤串店在整条街上开了五家分店,但最红火的还是总店,不但门口罗列的等位板凳上坐满了人,两百米外的小侧门外还有黄牛高价带入。 雨天尚且如此,可见天气晴朗的夜晚,食客们将何等疯狂。 路过总店的门口,乔宇颂避开拦路售位的黄牛党,打着伞去往另一家烤串店。 他原以为下雨的天气,吃货们会稍微收敛一些,但见到街上依旧如此热闹,不禁担心到了另一家烤串店也要等一阵子。 没想到,当他来到烤串店的门口,雨棚下的板凳居然空无一人。走进店内,他也没有见到等候的食客,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这位帅哥,晚上好。您几位?”年轻的服务员爽朗地问道。 乔宇颂收起伞,接过他递来的塑料袋把雨伞套上,说:“两位。” 想到就在五天前,自己曾经光顾过这家店,乔宇颂不免觉得好笑。 但今晚,店内的生意明显没有上一回红火,想必与下雨有关。没办法,这家店不像那一家,名声在外,全国的食客来到析津,说起撸串,总少不了去那里。 不过,乔宇颂只去过一次,就是谢昊哲非要光顾的那一回。从那以后,不管谁说要去那家吃烤串,除非不需等座,否则他绝不奉陪了。奈何,那家从来没有不需要等座的时候。 反观,乔宇颂倒是常来这家,他和他的朋友,几乎每次约了撸串,地点都选择这里。因为常来,这里哪种肉、哪种蔬菜最好吃,乔宇颂已经了如于心。 可即便如此,在宋雨樵还没有到以前,他只点了最经典的羊肉串。 大城市里的撸串和小城市不甚相同,这里多是正规的店面,每个烤炉的上方都有排烟罩抽走烧烤过程中产生的油烟味,有些店面甚至不使用炭火烧烤,改成了电炉。这无疑变得干净、整洁许多,但无形中,又少了些许吃烧烤固有的趣味。 落座那一刻,乔宇颂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和宋雨樵曾在深夜的巷子口一起吃烤串。 那个时候,路边小摊的老板面对着火红的炭火,烤肉和炭火的气味能从巷子口飘到下一条街,光是闻着那样的气味,也觉得五月突然转冷的夜变得温暖了。 现在面对着干净的烤炉,再没有那时候的感觉,却让乔宇颂对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那晚他突然向宋雨樵借笔记,说高考结束后还给他,当时宋雨樵表示无所谓,而他最后真的没有把笔记还给宋雨樵。 那是十几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乔宇颂想:无论是自己还是宋雨樵,应该都想不到,再见面竟然是今年的夏天。 都说什么恍如隔世、物是人非,如今乔宇颂看着面前随着烤肉机自己转动的羊肉串,真觉得人非当年的人,物也不是当年的物了。 没过多久,宋雨樵到了。 店内的服务十分到位,随即便有服务员来问是否加菜。 “你点了什么?”宋雨樵一边脱外套,一边问。 “没什么,就二十串羊肉。你面前这些。”乔宇颂朝烤架抬了抬下巴,接过点菜的单子和铅笔。 “哦……”宋雨樵向给他倒水的服务员道了声谢,问,“你们店里有什么推荐的?” 服务员帮他们整理烤架上的羊肉串,回答说:“咱家茄子不错。——请问两位帅哥吃辣么?” 宋雨樵记得乔宇颂能吃辣,说:“撒点儿吧。 这羊肉看着不用多加料。” “是,好羊肉直接吃就很好吃。”服务员满脸自豪地说完,看向乔宇颂,“茄子真心不错。” “不了,不吃。”乔宇颂永远记得十几年前宋雨樵把烤茄子吐掉的画面,他看了宋雨樵一眼,说,“你先忙,我点好了叫你。” 待服务员离开,宋雨樵说:“你想吃的话可以点,我没关系。” 乔宇颂只是觉得或许点一两样蔬菜会好一些,他选了韭菜,说:“你应该也吃不了生蚝吧?生蚝也会放蒜末。” 听罢,宋雨樵才明白他是因为自己才否定了烤茄子,不由得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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