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颂讶然,想了想,问:“你告诉他们了吗?要离开家五年。” 宋雨樵拉上窗帘,转身回到床边坐下,说:“嗯,昨晚去姑姑家喝茶时说了。” 乔宇颂心头一紧,又问:“他们怎么说?” “他们什么都没说。”宋雨樵垂眸看向乔宇颂的胸口,在他把衬衫的纽扣扣起来前,垂首吻在他的胸前。 乔宇颂感觉有针扎一般的轻微刺痛,待宋雨樵离开,果真看见那片皮肤上多了一个吻痕。 “过几天就没了。”乔宇颂苦涩地扬了扬嘴角。 宋雨樵为难地看着他,俄顷,目光移至他的身后,说:“墙上的还在。” 闻言,乔宇颂面上发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宋雨樵笑着轻轻抱了抱他,问:“我去找我妈,你去么?” 乔宇颂愕然,心想既然宋雨樵就快走了,哪怕被宋雨樵的妈妈看低或怀疑,又有什么关系?他点了点头。 从小就认识,长大以后才在一起。这样的情况在不了解实情的人看来,常常很容易怀疑是不是小时候就有了苗头。 无论是之前和宋雨樵在一起,被乔振海碰见,还是现在要一起去见周美琪,乔宇颂的心里都难免有顾虑。他担心父母会认为他们从十几岁时就开始了。 父母现在虽然勉勉强强接受他们是同性恋,但不管是谁,都很难不发出这样的疑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性?为什么会开始喜欢男性?是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 这解释不清,永远解释不清。 乔宇颂担心宋雨樵会因为被怀疑而背上使他“误入歧途”的罪名,也害怕周美琪认为宋雨樵之所以会喜欢男人,是因为他的缘故。 然而,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管他们最初是因为谁才开始喜欢男性,现在,他们是彼此快乐和痛苦的缘由。 乔宇颂不知道那些时光算不算苗头,如果算,那么这株嫩苗生长的过程实在太艰难、太缓慢了。要是可以,他真希望这株曾经的嫩苗能像外来植物一样疯狂的成长,假若它可以早一点儿长成,说不定他们可以有 更多的时光。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结婚嘛!他才二十七,早着呢。很多他这个年纪的人,博士还没毕业。”周美琪的声音伴着麻将的洗牌声。 一个陌生的女声说:“你儿子这么优秀,单位还那么好,肯定很多人排队等着嫁,不发愁的。” 周美琪嗤笑道:“等着嫁?算了吧!谁敢嫁给他?单位福利是好,岳塘买一套三居室的钱,在析津有指标,照样能买一套二居室,但是有什么用?一年到头,住几天?他过两天就得去西部城了,得春节才能回来歇会儿。什么析津的大房,发霉也不知道。嫁给他,还不跟守活寡差不多。” “哟,这么严重,那单位不得想办法解决个人问题?连婚都结不了,谁肯替他们卖命?”徐傲君夸张地说。 “唉,反正,我是不指望他能自己完成他的‘任务’了。”周美琪全然是放弃的语气,“等组织给他介绍安排吧。” 另一个中年女人开玩笑道:“哎,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能操办婚姻啦?” 周美琪厌弃道:“他这情况,不操办,不得打一辈子光棍?换位思考思考,谁愿意和他在一起嘛。你问傲君,她最了解的哦?当初小颂爸爸在穗湾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日子过得多苦。宋雨樵那更特殊,连电话都不让打的哦。稍微想一想嘛,不是一般人能熬得住的。这个儿子,我已经当作送给国家了,可不能委屈别人家的女儿牺牲不是?” “像你儿子条件这么好的,就算是单位安排介绍,一定也是很优秀的姑娘才配得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