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怕对方戳穿送的那副百寿图是假的,谢元娘今日怎么也不会过来。 如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四周的景相也就能清晰起来,借着月光,谢元娘来到假山旁,假山旁并没有人。 谢元娘眺望着不远处的湖面,湖水在月光下反着白色的光,微风吹过,很是怡人。 “老夫不知何时收过二姑娘为弟子,不可二姑娘可否解惑?”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 谢元娘身子一紧,侧头,不知何时假山的里面,竟多了一道身影,老者背对而立,只能看到他满是银发的发髻。 这就是兰襟居士? 一头的银发。 看到这个,谢元娘莫名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人确实活不了多久了,眼下只在找借口骗过去,等他死了,还有谁能奈何她? 假山之下,顾远坐的隐蔽,借着月光仍旧没有错过下面小丫头脸上突然松懈下来的神色,想起江义义愤填膺的说二姑娘说兰襟居士死了,唇角勾了勾。 他想她明白为何突然松了口气了。 “天下之人,皆尊大儒为师,在小女子心中,兰襟居士之大才,便是小女子的师。”谢元娘能怎么办,此时只能厚着脸皮扯大旗了。 只希望对方听到这样恭维的话,能对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 “老夫有第二不懂,二姑娘是如何识得风腊花?” 谢元娘刚要说书中所知,还不等开口,便听对方又道,“此花乃是异域的野花,从未被人放在书上过,老夫若记的没错,似乎只有顾府从异域带回来几株,便是顾府中的下人,也没有几个人见过。” 谢元娘心神一凛,目光也锐利起来,“此事与大师无关,至于顾大人府中种了什么,元娘亦是不知。” “二姑娘,你冒充老夫作画之事……” “一人做事一人担。我做假大师之画是我的错,元娘在这里向大师赔礼,只是大师想从我这里打听顾大人之后,怕是让大师失望了,不要说我不知道,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人。”谢元娘冷声打断。 “二姑娘便不怕老师将你说谎的事捅破?” “我本就有错在先,大师指出来,心中也不会有怨恨。” “呵呵。看二姑娘如此护着顾府,到不知与顾府有何渊源。” “顾府名门望族,顾家男儿更是为太元朝百姓安危而镇守边关,甚至牺牲生命,换成哪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如此,我也不例外。”谢元娘看出来了,对方是有意探听顾府的事。 她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为何会想到从她身上打探顾府的事,可刚刚的几句话,谢元娘也分析出些东西来。 风腊花对方知道顾府有,又说顾府也没有几个下人知道,可是对方知道,甚至知道她送给外祖母的寿礼也是风腊花,那是不是通过这个,觉得她与小叔叔亲近,所以才想打听小叔叔的事? 夜里,突然响起一声鸟叫,似被什么惊到了,也打破了沉寂。 谢元娘抬头,假山那边,哪里还有老者的身影,而刚刚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 来无影,去无踪,这样的人还是在孔府里,怎能不让人害怕。 假山上面,一直注视着下面的身影离开,江义才开口,“二爷。” 江义正是一副老者的打扮,而刚刚的兰襟居士正是他假扮的。 二爷交代的话,他一句不落的说了,当时他也很意外二姑娘在触极二爷的事情时,能那般的警惕,甚至对他生出敌意。 就像在护着自己的家人。 “让人暗下里盯着。”顾远起身,没有再多说旁的。 月光下冷然的面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