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着那丫头。” “冤枉。”韩老爷立刻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怎么会反悔。” 柳莺伏在他身上,软声:“醋我是吃定了,但老爷,你不觉得成人之美更好么?我瞧得出你家谢管家和阿卯两情相悦来着,如果老爷能把阿卯许给他,那他日后会更忠心的,生的孩子也要替韩家做活,多好。您是商人,做不了亏本的买卖。” 韩老爷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但美色和利益,从来都是男子难以抉择的,他没立即应声,含糊答了一声,就敷衍过去了。 柳莺听了,冷冷一笑,恨不得往他心口上扎把刀子,将他的心挖出来。 韩老爷见怀中人不说话,问道:“在想什么出了神?” 柳莺盈盈一笑:“我啊……在想着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我。” 韩老爷听后朗声大笑起来,柳莺也笑了笑,美眸冷然。 小镇离横州已不远,韩老爷等人在小镇歇了两日后,等柳莺收拾好细软,就坐马车跟他回去。临走时韩老爷让柳莺洗了脸上脂粉,留给老太太一个好印象。 柳莺不愿意,韩老爷劝道:“你洗了脸上脂粉,容貌也是倾城的,看起来端庄贤淑些,这才好进门。” 柳莺冷笑:“能在外头被你养了八年的人,还生下孩子的女人,长得就算是一张神女的脸,也要被人骂是贱丨人。” 韩老爷无话可说,明白是自己负了她,不过话也在理,无论如何,这次回去都会让家里鸡飞狗跳一段日子了。但成儿年纪已不小,是时候接他回家,入韩家的族谱,进韩家的宗祠。 清晨的马车,本该傍晚就到韩府,但柳莺让车夫赶车慢一些,说颠得想吐,于是一行人到了夜里才进横州城。 离韩府越近,跟在后头的下人话就越多,不知等会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阿卯又快行几步,去同谢放并行,她也不嚼舌根,只是说道:“二少爷信管家,这次外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只怕二少爷要怪你没给他通风报信了。” 谢放微顿,眉眼偏低:“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件事的?” “刚刚。” 谢放轻轻点头:“不必担心。” 说完,他才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多情——因为知道她会担心,所以他让她不要担心,然而阿卯可没有挑明她是在担心他。他佯装自己没有说这话,收回目光远眺前路:“如果柳莺问你要不要去她房里伺候,你不要答应。” “为什么?” “妻终究是妻,妾终究是妾,再得宠,日后老爷只怕也要厌倦。你叛逃去四姨娘那,能让你清闲一时,但以后等四姨娘不得宠了,夫人会先拿你下手。” 阿卯没有想过要离开大夫人身边,自己的确不想做“叛徒”。但柳莺这人不坏,对她甚好,所以阿卯闻言眸光黯淡,心更是沉落:“就好像大姨娘,二姨娘……迟早也会有五姨娘六姨娘的,对么?” 谢放说道:“是。”他又继续说道,“所以此时对夫人表忠心,最为重要。你大可以回去后将柳莺的事都告诉夫人,如此就能自保。否则等回去后,夫人也会怪罪你,说你没有及早告诉她。” 阿卯愣了愣:“这也算是叛徒了。柳姑娘对我不错,我总不能忘恩负义。” 谢放笑了笑,微露讥讽:“世上没有谁对谁会无缘无故地好,除了双亲。” 话既冷漠又无情,阿卯知道他是这种性子,但心底还是有阵阵冷意袭来,她一时默然,因为她不知道谢放为什么会生成这种凉薄的性子。 她想知道他的过往,了解他,但无从下手。谢放就像是一个白色蚕茧,将自己紧紧裹住,就算是遇到一团火,也宁可选择烧死在里头,也不要出来。 谢放见她沉默,知道自己不该在她面前说这种话,但他也并不打算解释。 两人虽同行,心却是天涯海角,相隔甚远。就算影子交错,剪刀难断,可也没有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