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头请了二十几个做灯的手艺人,灯都是他们做的, 我先去瞧了,好看得紧,今晚点灯,大哥要不要去取个头彩?” 韩老爷看了看他,淡声:“我身体尚未恢复, 不去了。” 韩二老爷的本意就是要将他引诱出府,好入屋盗窃印章,自然费尽心思要将他引开:“大哥也很久没出门了,这两日雪下得不大,过一阵子说又要下大雪, 就更没法出门了。弟弟也是为了大哥好。” 韩老爷暗暗冷笑,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他以为他起码要过十天半个月再动手,谁想这样着急。支走他是为了做什么, 韩老爷如何想不到? 那偷得他印章的下一步,就是要取他的命了吧。他说道:“去走走倒也好。” 韩二老爷笑道:“我这就去让人安排马车。” “取最大的马车,否则你我坐着不够宽敞。” “我就不去了,唉,得去接小梅回来,你这弟妹,脾气倔着呢,说走就走,我得赶紧去追回来。” 韩老爷心中再次冷笑,表面是名正言顺去接妻子,而实则是掉头回来取他印章,接下来就是安排他的杀局吧。那就算他死了,这弟弟也完全没有嫌疑,再拿出遗嘱,便能继承他的所有钱财。 好一个如意算盘。 可他也未免太小看他这个哥哥了。 韩老爷说道:“你去吧。” ——去吧,你去死吧! 韩二老爷立刻去安排马车,安排好马车后,就自己取了辆马车离开,走的时候下人追出来,给了他一袋银子,说是老爷拿的,让他路上花。 韩二老爷掂了掂这钱袋的份量,也是难得,竟然有不少银子。他笑笑收下,驾车离去,直接寻了个小树林躺着,等天一黑,估摸兄长已经出门,这才弃了马车走回去。 路有些远,他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韩府大门前。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躲在一侧观察。等到将近子时,就见家中马车驶到门前,不一会兄长就出来了,上了马车,由谢放在旁陪同,一起离开了韩府。 此时他也还未现身,过了一刻,确定他们已经走远,这才摸到后门,踩着他前两日垫高的石子,从围墙那翻身进去。 韩老爷和谢放一走,宅子里的下人也松散了许多,巡逻的人也不仔细。韩二老爷悄悄摸到兄长的房子,在窗户上贴耳细听半会,确定里面没有人,这才拿了刀子抵住插销,一点一点地撬开,推窗跳了进去。 他知道兄长的印章放在哪里,平日里他见过。他借着外面廊道的灯火,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探手进最里头,果真摸到一个印章。他从怀里拿出那仿造的遗嘱,将沾上印泥的印章重重印在上头。 韩二老爷见印章已烙上,喜出望外,待明日他便寻机杀了韩有功,再取他的手指印,这遗嘱就天衣无缝了。 他将印章放回抽屉,折好遗嘱就要走,人还没离开桌前,突然就听见暗处传来一声冷笑。他惊了惊,怔在原地。 只因这声音,他实在是耳熟,那是他的哥哥! 他还期盼着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暗处又传来轻微声响,那儿的确是有人。他心觉不妙,拔腿就往窗户那跑,可惜还没过去,就又听见那可怖的声音:“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 韩二老爷猛地顿步,厉声:“你算计我?” “是谁先算计的谁,你想清楚了再这样气愤吧。” 声音冷然,绝情而冷厉,屋内陆续被点亮的灯火都暖不化这冰冷音调。 韩二老爷看见兄长坐在帷幔后面,帷幔渐渐被下人撩起,那张脸也渐渐刺进眼中。兄弟二人四目对上,韩二老爷倒镇定了许多:“你让我走,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韩老爷冷笑:“你连这屋子都出不去,还怎么让我身败名裂?” 韩二老爷指向他身边的下人:“他们能听见。” 谢放冷声开口:“没有人敢说出去,除非他们想死。”他扫视一眼那四个下人,问道,“你们想死?” 四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