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的空气中,又涌动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适逢那段时日,边境发生了“正月之祸”,更是人心灰霾。待翌年三月时,迎春花开,孙淑妃说去去晦气,她在宫中,办了一场迎春宴。 那温暖地渗着血的迎春宴,被后世称为“四姝争后”。 ***** 识海里,忽然间,天旋地转。 谢令鸢一个趔趄,郦清悟随手一拉她,她感到迎面的风如利刃,干涸的冷意从骨缝中渗透,连眼前的画卷都开始飘渺。 “发生什么事了?”她齿关打颤,寒意从心底攀爬,一种莫名的情绪左右着她,让她说话都带了哭腔。 郦清悟微微错开了视线,抵住识海里这股渗透的情绪,“此处回忆对主人太痛苦,导致这一部分的识海有坍塌。” 仿佛天地倒错一般,二人手相牵都站不稳,只得扶了一株桃花树,跪坐在树旁。谢令鸢已经开始头晕目眩,穿越前吃的夜饭都要吐了。 桃花如红雨,簌簌扬扬地飞,落了二人一身。 。 郦清悟记得这棵树。 也记得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 他一手掐住谢令鸢的内关穴,让她不至于晕眩的厉害;一边忍不住唇角微弯,讽刺地想,也许他的识海里,这一部分也坍塌了呢。 他记得孙淑妃是个笑容明艳的女人,他管她叫孙娘娘。 他记得他甫一落座,便看到自己养的“雪睛”被人放了出来,摇着尾巴跟过来。他爱怜地抱起它,想把它抱回宫里,萧怀瑾见状,早不耐烦一板一眼地跪坐了,也就跟着他一起离席。 大皇兄没跟过来。他是皇长子,虽然亦有童心,但因为何容琛的缘故,他过早成熟了,且何容琛对他教导严格。于是自己对他最后的一幕记忆,便是他稳重地正坐,腰背挺直,身姿如松,行止有矩。 。 记得他们送回小狗,回来的路上,听到宫人惊呼,夹杂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 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幕。 身姿如松的大皇子,趴在德妃怀中,口鼻全是鲜血。德妃身上所有的生机那一刻灰败枯萎,她的手指抠进了地面,浑身发着抖,眼睛里要流出血泪来。 而太阳还在我行我素地照着,百花还在素不相识地开着。 那真是一个温暖的时节。 ***** 谢令鸢吐得天昏地暗,却扶着树坚持看下去,她明白到了识海关键时候了。 宴席上,乖巧的萧怀瑜虽然人人称道,却有点羡慕地看着两个弟弟离去——那是母妃不允许他养的宠物,怕他染了病。 他失落地偷偷嘟起嘴,好在这时宫人端上来点心,他正要伸出小手,想了想又收回来,看向母妃。母妃正和柳贤妃娘娘说什么,他嘴巴鼓成圆圆的,等她回头看他一眼。 那漂亮的点心仿佛散发着诱人的邀请,萧怀瑜看了几次,终于还是伸出手,拈了一块入口。 糕点很甜。 母妃向来不许他吃外宫的食物,一点水都不能沾,几次耳提面命。可是迎春宴上,这么多人,料来是无碍的。连孙娘娘一旁看了都笑道:“别怕,多吃点,本宫嘱咐御膳房最擅长点心的师傅,特意为你们做的。” 萧怀瑜吃完了一盘,还想吃,宫人没敢动二皇子的份儿,便将三皇子案上的点心先给了他。何容琛恰好转过头来,见他吃点心,显然是忘了她的禁令,不由蹙起眉,起身向他走去。 。 大皇子见她来了,一吐舌头,把点心盘子往身后一藏,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