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眼中冷光一凝,气势轩昂走出了帐子,结果迷失在姹紫嫣红中——烟花炸得太多,他一时也分不清敌情从哪里传来…… 。 山林里篝火拂及不到的地方,树木参差,犬牙交错,魑魅魍魉。 灌木丛阵阵窸窣,像是有人,也像是风声。 反正派出去偷袭的人被暗哨发现了,郦依君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分了两队人马,分别从右侧缓坡和正面包抄上去。他的士兵精锐,还怕一群乌合之众么? 他身手矫健,剑在乌蒙蒙的月光下闪动着寒光。 只要避开流民大伍,挟持了他们头目,把郦依灵交换回来就好。对方人多势众,又占据易守难攻的山地,不宜缠斗。 。 烟花绚烂中,萧怀瑾迷失在五光十色下,却听到帐子后方的短兵相接声,他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举起剑,向着他奔袭而来! 这唯美的一眼并不美好,萧怀瑾在陆岩的护卫下,还是被对方带上来的人逼退了几步。 他的血性也上来了——念及此地是二皇兄的母族郡望,他本想放过长留,绕道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谁知道这里的豪族真是欠打、讨打,上赶着来找揍呢! 居然还偷袭,欺人太甚,既然主动招惹他,就别怪他下手不留情了! 萧怀瑾喊了几声黑七,叫他点人去守山左,务必不能慌乱;自己又几步跃下,喝道:“来者何人,夜里偷袭岂是君子所为!” 郦依君压根不理他,还君子……这流民帅可笑得很,谁先不当君子的? 且他现在还不能喊出郦家的身份,以免对方拿着他妹妹当人质。 他干脆利落一剑送过去,被陆岩挡下,萧怀瑾脚步在山石上一点,跃到他身后,向他刺去;郦依君听到身后风声闪开,他的护卫赶来替他挡住萧怀瑾的一击。 “我亲自来!”二人异口同声道。 。 天际隐隐泛蓝,从丑时偷袭,已经是卯时初了。 在无边际的深蓝之后,一丝微弱曙红,跃上了东方。 邙山谷的树林里,郦依君带着私兵,在参差魍魉的丛林中穿梭而过,甩开了追击的流民兵,翻过一道山坡,面如冰霜,心如烈焰,愤怒难以平息。 万万没想到,那群流民居然是将软甲穿在衣服里的,兵器也足够,且训练得还挺听话,是他之前轻敌了。 幸好他见情况不利,吩咐撤的及时,郦家私兵没有什么损失。 然而这次铩羽而归,简直是他生平罕见的奇耻大辱。若传回家中,长房二房那几个堂兄,大概要把他笑死了。 且他调用了私兵打仗,回去还要去祠堂罚跪……家中数他和郦依灵跪的最多,郦依灵要是在那群人手里有什么好歹…… 从此家里晚辈只剩他一个人挨罚了。 他下令立刻撤退,毕竟都是训练有素之人,借着山势地形,远远地就将追兵甩开,待走出邙山时,天色已然大亮,日头高升。 。 郦依君扶着树,冷冷吩咐道:“清点一下,伤者报上来,优恤钱粮从我账上支。”他的手逐渐攥紧成拳,又想到了漆黑夜色下蓦然的烟花绽放,柳不辞被五光十色照亮的面容。 自己宠命优渥长到大,还从未如此狼狈,这口气不出实在是在族中难以抬头。 且妹妹郦依灵还在那伙儿流民手中,他们是打算以此要挟郦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