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你既已是海阔天宽,更无须在意世俗规矩!我,”她拍着胸膛,“愿为你的坚实后盾!” 林宝诺已经惊呆了,看着谢令鸢口若悬河,她怎么了?简直进入了发表获奖感言模式,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女祠啊!我们也可以为天下优秀女子建一个女祠,不重谁家女,不重谁家妻,不重谁家母,只重功业身!” “不是吗?!”谢令鸢猛地又一拍桌子,四个吃瓜群众瑟瑟发抖,全是被她的演讲支配的恐惧。 武明贞沉默,白婉仪一语不发,郦清悟深吸了一口气,林宝诺左右看看,捧场地拍起手。 “对!说的好!” 谢影后保持着微笑,【慷慨陈情】任务完成,优雅完美谢幕。 。 当夜,谢令鸢带着气数和声望,做了个美梦。 武明贞和白婉仪却失眠到天明。 德妃娘娘又说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的话了…… 可是,总觉得好有道理…… ******* 风声萧瑟,呜呜如咽,即便是在日头明朗的白昼,放眼千里的荒芜,也令人心中莫名生惧。是以肃武县外的这条羊腚山,平素连官府都不爱经过。 风中夹带着一丝丝血腥味,穿过山谷,穿过坡道,穿过光秃的枝桠,穿过荒凉的城门。地上不时散落着人的尸体,显然是经历了一番鏖战。 肃武县城是破败的,这种破败不仅是因其半扇城门歪斜的破旧、地面石板间隙长出的杂草、狭窄巷道高低不平的人家、没有糊纸的窗棂透出幽幽的暗色、褪色的商幡在风中无力飘动……更因街道上稀稀疏疏的行人、面黄肌瘦眼神呆滞的孩童、城东头无精打采拉着石磨转圈的男丁。 破败在人心,人心充满了腐朽与绝望的了无生趣。 大概是因这里土壤贫瘠,又时有流民涌入,官府难有作为,其实晋国北地大部分通往边境的城镇,都有些没精打采。 县衙的门外,一个衙役打着哈欠,倚着门半眯眼晒太阳,忽然自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真是奇怪了,除了打仗的时候人逃难,多久没听到这种步履匆匆的声音了?莫非是哪里战乱又起? 那个衙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下一幕,让他震惊地张大了嘴。 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衣袍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古朴的木牌,嘶声道:“让你们上官出来见我!” 衙役以为他疯了,上官岂是想见就见? 然而这个人尽管衣袍被划破,却看得出质地精良,不像是这边穷乡僻壤的人用的布料,连他这个混官衙的人都叫不上名字。下意识地,他把这个人放进了府衙里,片刻后才回神,在门口跳着追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们大人何事?” 而那个人已经冲进了县衙内。 。 县衙里,县令晁子启本来在偏间里睡懒觉,却被惊慌的属下给摇了起来。 此刻,他揉着眼屎,迷迷瞪瞪地站在衙堂里。 宿醉后是有些头疼,晁子启揉了揉额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递出来的黑色木牌。上面用古朴的小篆写着“何”,背后是富贵吉祥缠枝牡丹。 见晁子启没反应过来,属下只得凑到耳边,小声解释。 “听说这是何家族内的号牌,扶风何氏!汝宁侯何氏!何家的家纹是缠枝牡丹,还有家主亲自刻的编序,您看右下角。” 晁大人眼光瞄过去,“汝宁侯府制”几个小字,像火苗一样,吓得他差点把牌子扔出去。 这下,晁子启反应过来了。 何家!那个何家啊,京门四姓,皇族姻亲的何家! 幸好这个牌子,对外人没什么号召力,都是何家族内生意通商或发号施令时用的。 “我们家的贵人被这里的山匪劫持,此事发生于贵县治上,请大人尽快想办法,派人剿匪,救出我们贵人!”黑衣护卫见晁大人又惊又复杂的神色,想来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晁大人的确被吓了一跳。 他在这个位置上温温吞吞干了几年了,上一任县令被割了头放在案上的旧事还历历在目,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当地势大的流民“黑风军”贸然开战。 黑风军的老大屠眉,可是个蛮横起来不要命的人。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