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挡在我和其他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若某一天有人能让我放弃坚持,抛开底线,袒露人生最脆弱的部分,那我必定爱他至深,视他比世上任何事物都要重要。可显然商牧枭不是那个人,至少现在还不是。 “好啦,别哭啊,我什么都不做行了吧。” 轻叹口气,商牧枭抽回手,拇指抹了抹我的眼角。 他不说我都没发现自己眼角的热意,一激动就眼红的老毛病看来又犯了。 “我……没哭……” 想说这根本不是“哭”,只是激动下的生理反应,可是一开口,声音便抖得断断续续的,几不成句,反倒更像嘴硬了。 他闻言微微笑了笑,俯下身将唇轻轻贴住我的眼角,湿热的呼吸尽数打在那块敏感的皮肤上。 “你说没哭就没哭吧。”他翻了个身,在我身边躺下,呼吸变得沉缓,“老师,事不过三,下次再用这招……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我闻言一怔,慢半拍反应过来这是狼口逃生了。 颤着手赶快将自己的衣服塞好,心惊胆战再看身旁,商牧枭竟然已经光速入睡。兴许是酒劲上头的关系,嘴微微张着,呼吸很沉。 我小心推了推他,不见他醒,静静看他片刻,从脚跟拉过被子替他盖好。 本想下床去客厅睡,结果刚一动商牧枭那头就像按了雷达一样,侧身一把勾住我,将我又拖回他身边。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装睡。 脑袋埋在我的腰间,宛若缺乏安全感的幼崽,他紧紧抱住我,不允许我离开他身侧。试了几次未果后,我放弃挣扎,就着这个变扭的姿势入睡。 再醒来,便是此刻了。 身旁的床铺仍旧凌乱,却已没有任何余温。 他最好是走了…… 心事重重地洗漱完,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命运的嘲弄,它大笑着往我脸上丢了四个字——你想得美。 商牧枭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脖子上只挂了条浴巾,站在我的cd架前不知道在翻阅什么。 看到他这样子,我又想感叹。也只有血气方刚的二十岁才能在这样的天不穿衣服不穿袜子,只穿一条裤子站在没开空调的客厅里了。 还是身体太好。 我心里正腹诽着,商牧枭察觉到我的注视,往这边看来。 “你醒啦。”他擦了擦头发,将手里的东西面向我,眯着眼问道,“你是商禄的影迷?” 他手里拿的,正是《逆风行》的珍藏版dvd铁盒。 只是迟疑了一秒,我否认道:“不是,我是韩佳的粉丝。” 韩佳是《逆风行》的女主角,当年同商禄拍电影时也算顶流,可惜有点后劲不足,此后多年演艺事业一再下滑,最终四十岁时嫁给一名华人富商,退出了娱乐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但现在是本能当家,它认为最好这样做,那我也只能这样做。 “那你觉得商禄怎么样?”他认真观察着我的神情,仔细甄别我每一句话的真伪。 “我知道他是你父亲。”我说。 “我不是在问你我爸怎么样,我问你,你觉得商禄怎么样?”他近一步补充题干,“这个男人怎么样?” “……还行。” 他垮下肩,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捏住《逆风行》铁盒的一角,满脸不敢置信。 “还行?” 他怒视我,再次重复:“还行??” 好了,不用本能提醒,我都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了。 我都怕他下一秒就把手里的dvd飞出窗外,忙镇定补充道:“还行,但是不如你。”我将“但是”两字故意咬得很重。 他立时像是气消了些,掂着那只铁皮盒,漠然睨着我,又问:“我的奖杯呢?” 我一愣,莫名有些心虚。 “这里……”拉开电视柜抽屉,我将商牧枭的奖杯从中取出,往他方向递了递。 他冷眼看着,嗤道:“你把商禄的电影放在架子上,把我的奖杯藏在抽屉里?怎么,我很见不得人吗?” dvd不放在cd架上,难道还要放在保险柜里吗?怎么一晚上的功夫,感觉他更难伺候了? “那你想放哪里?”我问。 他想了想,转身把《逆风行》放到cd架顶部,过来从我手里接过奖杯,几步回到架子前,用力将奖杯压在了铁盒上。 “放这儿。”他拍拍手,一副“谁也别劝,劝觐者死”的表情。 这种事上他也要压一头。知道的他们是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商禄有什么夺妻之恨。 我点点头,随他去,转身进厨房准备午饭。过了会儿,商牧枭换好衣服也凑进来,硬是要帮忙,可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煮个粥都能把锅烧烂,又哪里真的能帮到我。 在他用刨丝器刨土豆结果差点刨掉自己手指后,我忍无可忍,态度强硬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