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还是去年刚搬家来北京的时候,小谢一不小心摔下床磕到脑袋,她为此临时备在—— 卓青翻找的动作一顿。 从那排便利贴底下,隐隐约约露出了某张字页边角。 她眉头微蹙,似是想起什么,将那张纸拢到手里,摊开细看。 那是她搬来北京后,唯一一次喝醉那天,随手写下的寥寥字句。 书不成文,却仍得以面世、又最后蒙尘的理由,大概是因为那天是她和某人的九周年,而之于她,那天本该是个匮乏回忆的痛苦日子。 她默默把这纸页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 读到最后,不知是觉得真好笑,又或是宽慰,竟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可惜恰时传来的门锁转动声,和小谢一如既往热闹的进门招呼,却也打断了她的兀自出神。 她急忙把那旧创可贴和信纸一起重新塞回抽屉,复又迎到客厅。 纪司予脖子上的围巾,不知何时到了小谢脖子上,把小孩儿裹得严严实实。 他那没了防寒遮挡的削瘦两颊,因此被风吹得通红,拉过她右手的手指也极为冰冷。 贴创可贴的动作却是娴熟小心的。 她温热的左手掌心悄然贴住他脸颊,“冷死了吧,都说让你不要下楼了,天又冷,难得有店开门……” 小谢在一旁举爪,“我们还算很幸运哦!楼下路口那家便利店正好有卖,我们顶着寒风过去买过来哒,阿青!” “好啦,知道你乖,”她拍拍小谢的脑袋,“但是,刮这么大的风,是不是放不了你的小爆竹了?” “啊!不不不!” “嗯?” 小谢揉揉红鼻子,冲她咧嘴笑:“虽然是有点点大的风,不过让我放爆竹的话,阿青,完全可以喔!” ……真是败给他了。 = 自打两年前全面空气净化设施的推行之后,到2027年,正是烟花爆竹重新回归人群的时节,社区里特意规划出一块小空地,平时留给小朋友们玩闹,逢年过节,在这块地方,也允许各家各户放点小型的烟花来图个喜庆。 他们一家子下楼的时候,空地上已经围了不少人,既是学区,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有几个小谢在幼儿园认识的同学。 就连方耀,似乎也因为父母今年又没来陪他过年,特意别扭地等在楼下,一见小谢下楼来,便飞快围上前,大方地递来一大把火花棒。 “谢怀瑾,送你!”他说,“然后你就跟我一起玩!” 小谢撅了撅嘴,小声抱怨:“我要跟我爸爸妈妈一起放啦!” “那我也跟你的爸爸妈妈一起放!” 卓青笑着应了,悄摸的,又在纪司予身后小心推了一把,直推到那孩子堆里。 “快去和小谢玩吧,他一年到头,就等这一天了。” “那你呢?” “我就坐在那,”卓青指了指空地一侧的长椅,晃晃自己贴了蜡笔小新创可贴的手指,“还不是你们大惊小怪,又是贴创可贴又是怎么的,我现在成伤病患了。” 她笑:“你们俩快去玩,我还得要拍照留念呢。” 话说到这地步,纪司予自然也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空地上很快愈发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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