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被收入某人眼底,惹来不着痕迹的眉心微蹙。 事实上,白倩瑶吃东西嗜甜如命的习惯堪称众人皆知,早已根入骨髓。 不说别的,平时就是吃碗豆花,也得在上头上铺一层细密的砂糖,等到热气微微将那糖粒融化,融进浅浅泛白的汁水,这才开心地从中间挖去一大勺、吞进嘴里。 一边手忙脚乱喊烫,一边拉着她爸白既明笑呵呵地说着好吃,一次能吃掉两大碗,大概还得嫌不够。 他“偶然”路过瞥见几次,当然也从旁人口中或笑或嘲地听过,自然深知她那点不掩藏的用餐习惯——由是看来,今天这格外收敛的小口小口尝、小口小口吞咽的动作,也就分外明显突出。 白倩瑶却丝毫不知他的心理活动,仍努力维持着不大至于狼吞虎咽的仪态。 兀自沉默了好半晌,复才习惯性地咧起个傻笑,喝着豆花的间隙,不忘低声说:“每次我跟着你还有阮阮他们一起出来玩,路过这里,都好想推荐给你们吃这个来着,但你们急着要去清吧那边,我觉得这个好像有点太低幼了,哈、哈哈。” 这闷笑里藏着显然易见、没话找话的尴尬。 而宋致宁轻瞥她一眼,没吭声,只也低头吃起自己碗里的豆花。 一勺一勺舀烂,直至豆腐颗粒细碎,方才舀进口中。 吃了两口,竟也没有预想中那样的索然无味。 豆花的香气和暖意从喉口一路蔓延到胃,恍惚间在粗食之间,亦逐渐氤氲温柔。 他淡淡说:“……不是你低幼,是我们这群人长太快了。” “嗯?” “但还是那句话,你真不用羡慕谁。” 他倏然笑了。 那笑轻佻散漫又恣意,恍惚终于复又回了宋家三少那精气神,目中无人且八面玲珑,矛盾得自然天成。 他说:“真说羡慕,谁都得羡慕你,多无忧无虑啊,身边人都把你的感受放第一。” 说话间,一贯不喜甜食的宋少伸手舀起一勺糖,往自个儿碗里铺下满满当当一层,搅拌搅拌,又问:“你不加糖吗?不加糖怎么会好吃。” …… 那是2008年的春节,一个寻常无味的年后节日,正月初七,傍晚六点。 世纪初的年味总是那样浓厚不散,不知名的烟火在整点炸开,他们许许多多随口闲聊的后话,很快被淹没在街道人群的高声议论和笑声之中,断续得叫人听不懂其间深意或真心。 唯有他举起瓷碗,祝酒似的,和她的轻轻相撞,这清脆一声格外明晰。 而后,一句迟来的新年快乐,算是为他们的“遵守誓言保守秘密吃豆花仪式”敲响结束铃。 等到回家时分,已是日落西沉。 冬日里早早落山的太阳和早早亮起的路灯,错落刚好的,将他们并肩远去、一胖一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或许是因为刚才难得像朋友似的独处,她对他的那份扭捏小心消散不少,无话半晌,竟也敢主动开口问:“宋致宁,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他随便踢了脚路边小石子,笑道:“每年都一样。希望新的一年还能有钱花,高枕无忧,每天做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 “那你呢?” “我啊,我希望新的一年也能吃很多很多好吃的,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