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九皇子位格真正的用处,而不是单纯地像卜果子所说的攫取气运! ——只要张况己信他。 信我啊! 林行韬的心一点点压抑着,卜果子说张况己有勇无谋,但现在看来。 张况己只是习惯以力破玩法罢了,能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为何要管是不是中了圈套? 他能不攻北门而是渡过洛水就已说明他绝不是什么有勇无谋之辈! 果然,张况己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我要怎么相信你不会真的做了那皇帝?” “我拥你为主,虽实际上是我做主,但若天下气运聚于你身,让你——” “不得已登临高位呢!” 他的眼中精芒闪烁,身上气势节节攀登,似乎只要林行韬一个答不好就即刻拔刀斩之,同时气势也压迫着林行韬的意志,让他无法说出谎言。 林行韬心思急转,他的脑海里飞过他人说过的一句句话。 他的思绪渐渐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洛王。 洛王习武,但不修道。 那天在社稷坛前,林行韬被握住手,就感受到了洛王掌心的茧。 他和后来他去赌坊看的那些世家纨绔也不一样。 洛王绝不是被酒色掏空的纨绔,相反,他习武,有着非常不错的身体素质。 洛王掌洛水民气,白气之盛几乎吞掉身体,而且王府居于龙脉之上,利于修行。 他为何不修道?他若修道的话岂不是易如喝水? 因为要为人皇者,不修道。 林行韬深吸一口气,顶着压力开口:“经典中有说,仙不人皇,人皇不仙,否则天子贵为天下之主,集天下之气于己身,岂不是天下第一强者?” 所以洛王只是聚民气而不用,顶多滋养身体。 林行韬再次想到一个人,国师。 他继续忽悠:“就是因为天子无法统领天下道门,才有——” “国师。” “国师,道门之首,天师领袖,统御国运,礼绝百官!” “如今国师擅权窃取国君位格,两者相加,绝非将军以外力可敌!” “国师非大临皇室之人,窃取来的终究要还给皇子皇孙!” “我是大临九皇子!” “我是修道者!” “我不可为皇,将军还在担心什么?” 林行韬说着,却忽然觉得,或许真的是他说的那样?那些去寻道以求长生不老的皇帝其实都违背了天意,终为天地所不容。 张况己脸色阴晴不定地摩挲着下巴,四周传出嘘唏的声音,那是风吹过铠甲缝隙的声音。 细微的哭声也犹如风,飒飒。 天边出现了一点亮光,那是在贪狼星照耀下微不足道的,黎明的光亮。 林行韬一直觉得,人在绝望与痛苦时看见的光亮都是一种救赎,一种预示—— 就像他穿越过来倒在雪地里,一个劲地想些梗逗自己玩,其实他怕得要死。 那样的大雪,孤立无援的他,会死的。 而两个孩子,卿卿和大乐救了他一命,他在他们搀扶下回头看到了太阳。 阳光是那么动人,它肯定预示着美好的未来。 现在肯定也是一样的,林行韬呼出一口气,竟不自觉放松了许多。 终于,张况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好,你可以不死,但你身后那群百姓——” “他们和你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所以他们——” 他张开嘴,那个死字就抵在舌尖。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