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白术一路上听纪云说了不少段子,所以对于这些青衣侍卫们的表现倒是也不惊讶—— 和明朝的那群锦衣卫待遇几乎如出一辙,在大商国,这群青衣侍卫在皇城里同样是那群总被恨得牙痒痒的一伙人。 虽知许多人将自己暗地里病诟为鹰犬走狗,表面上他们却足够了风光蛮横惯了的,这伙人腰间戴着的刻着各自名字的精致腰牌,恐怕是皇帝的御赐金牌之外,在大内禁宫之中行走通行率最高的腰牌;平日里,若有什么福利,皇帝当然也是想到他们这群身边的人——所以事实上锦衣卫很少被派出去出远差,都是一群被好吃好喝供着的精英人士…… 他们这些人表面上挺风光以至于下面总有那么一些不怕死又酸不溜丢的文官时不时就想来参他们一本,给他们扣上个“皇家蛀虫”的大帽子,但是历任的皇帝只要是清醒的,对于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闹大了兜不住,也就是一句“他们有他们的苦处”便打发了去。 皇帝其实说的也是实话。 这伙人习惯了在皇城里横着走,一般人的话他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实际上,他们吃过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御前行走,谁不是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有时候说不要,那就是随时准备不要了的。 锦衣卫的内部却是组织森严、戒律严明,办起事来也确实雷厉风行很少弄砸。 于是这会儿正指挥使不在,副使的话还是要听一听的——这会儿众人听到纪云虽是笑骂,语气之中有多少认真居然一时间也难以分辨,索性在面面相觑后一拥而上闹哄哄地从店小二的手中抢过了门牌自由分配房间,分配房间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子大的又开始起哄,好不容易离开了饥荒受灾中心,又是山高皇帝远,他们似乎料定了纪云不会管他们那么多,于是在点了一些小菜之后,还要了几坛好酒,出手那是相当大方。 纪云在后面看着他们闹哄哄勾肩搭背地拱成一团,微微眯起眼,等着负责埋单的那侍卫将银子都塞到了店小二的手上,这才抬起脚踹了他屁股一脚,骂道:“当着老子的面敢喝酒,胆儿肥得能流油了你们。” 那侍卫捂着屁股揉了揉,嬉皮笑脸道:“哎哟,纪哥儿,您千万别跟老大说,他知道了非扒了我们一层皮不可!” 一群青衣侍卫都是半大年轻小伙,御前行走最会的偏生就是察言观色,见纪云这会才开口知道他无心关键,立刻凑一堆傻逼兮兮地笑着卖蠢。 纪云不说话,瞪了他一眼将一块房牌抓过来塞进白术手里,自己也拿了一块,那群侍卫见他似乎象征性发作完毕,象群闹腾的猴子似的轰隆隆一大群往楼梯碾压——白术牵着牛银花,因为人小腿短一时间居然还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步子,急急忙忙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想要跟上,却在这时候被纪云一把拽住。 白术莫名回过头,却见纪云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指了指门外,那放在板车上的几十件包袱——每一件倒是都包得整整齐齐,像是经过特殊训练。 不过…… 这跟白术有个毛关系。 她浑身上下唯一的行李就是她自己——再不济,加上个牛银花便是全部身家。 她眨了眨眼莫名地看着纪云。 “扛。”纪云言简意赅地说。 “……”白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一个人?” “还有我,”纪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破烂板车前,从那堆包袱里看也不看直接抓起其中一个摔在肩头,完了冲着屁股后面那剩下的一大车努努嘴,“剩下的都是你的。” 白术看看纪云,又伸脑袋看了看楼梯尽头那群走得鬼影都没有的侍卫,傻了眼。 欺负新同事? ……小学生们? 幼稚不幼稚啊!!!! “这是惯例,谁都是这么被欺负过来的,我当年刚进来的时候,一个人给那群老王八扛满了半旬水缸,每天上百桶井水,我现在看见井口还就想吐。”纪云看着自家爱徒那一脸风中凌乱,笑眯眯地说,“现在被人欺负,以后再有新人来,你就可以欺负别人了。” “……歪风。” “规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