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地方可坐,却偏偏要挤在一处。 等外面的车马渐渐散开,等自家的马车从考舍赶到府里,魏时都已经睡醒一觉了。 天色也已经完全暗沉下去了。 “可算是回来了。”白姨娘直接在前院等着了,旁边还跟着早就已经请过来的大夫,“赶紧把把脉,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以往儿子考试,她从来都没去陪过,没去接过人,也压根就没经历过这阵仗,明明儿媳走之前,自个儿还挺镇定的,可这等待的时间越久,就越是急躁,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 每三年就得接这么一回差事,这次还不到三年呢,老大夫已经对这事儿很是熟练了,仔细诊了脉。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累很了,今儿晚上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醒过来就恢复了。” 这位身子骨不错,今年赶上的时候也好,金秋九月,老天爷也特别给面子,一点都没变脸,都快赶得上和煦温暖的春天了。 会试考完的当天晚上,大约就在半夜子时,一场秋雨不期而至,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到第二天。 这雨虽不大,可带来的寒气却是明显的,一场秋雨一场寒,这话可是经验积累出来的,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魏时晚膳只吃了个半饱,就没什么胃口往下吃了,晚上躺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不见太阳高照,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起的秋雨,到现在还淅沥着呢。 刘钰前些日子已经打包回家住去了,今儿到魏府来,等了姐夫整整了一上午,连午膳都在这用过了,这才把人等过来。 “你不知道,现在外头不少人都说,太子爷是天命所归,所以这一届恩科才这么顺顺利利,一连九天都是艳阳天,让考生们把平生所学都发挥出来了,太子爷也就能从中好好的挑人才,这会试结束了,秋雨紧跟着就来了,可见之前是特意让了道的。” 刘钰一脸的嘻嘻哈哈,一看就没把这些当回事儿。 也的确是这样,真要说天命所归,那也不该是太子,应当是坐在皇位上的当今才对。 以前的会试那都是给当今选拔人才,就今年这一次开恩科,基本上就是为太子办的。 今年的天气好,那太子就是天命所归,往年的天气不好,难不成当今这个皇帝做的就有问题了。 这样的话也就是骗骗傻白甜,偏偏最底下的民众。 魏时倒时觉得,即便是不怎么关注政事的平民百姓,怕是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这话,这世道有几个能活成傻白甜。 不过小舅子,大智若愚也好,芝麻馅儿的白包子也罢,总归不是傻白甜就好。 “怎么跑到我这边躲难来了?”魏时尽管这段时间都在备考,可是也知道岳母在忙什么。 刘钰整张包子脸都是苦的了,本来人就瘦下来不少,一个夏天在庄子上又晒黑了很多,以前是白皮儿的胖包子。 现在这样,不管是胖,还是白,都跟他不沾边了,再做出这种把整张脸都挤成一团的表情,出来的那就不是白包子的褶了,是饺子褶才对,还是杂粮做成的饺子皮,一点也不白。 “要不我还是再搬回来住段时间吧,我保证在殿试之前,都不打扰你准备考试,你在前院儿随便给我找间房,有张床我就能睡,再要不然,让我去我姐庄子上也成啊,你去跟我姐说说呗。” 他姐现在是跟娘亲站到一边儿去了,他要过去求,肯定不会同意的,现在也就是姐夫说话管用。 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在没有分家之前,兄弟姐妹六个里,姐姐是最富有的,庄子一大把,轮换着住都成。 不像他们哥几个,都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想去哪个庄子上住,还得跟爹娘说,所以他也就只能求到姐姐、姐夫这儿了。 魏时瞧了瞧小舅子,并不搭话。 刘钰就比他小一岁,今年十五,现在相看亲事也是时候了,但多等两年也不是什么大事,男子跟女子在婚姻上还是不一样的,世道没那么严格。 岳母突然火急火燎的要给刘钰看亲事,而且还非得压着刘钰说出个择妻的道道来,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家教育孩子,这事儿于情于理他都不适合掺和进去。 关系再是亲近,难道还比得过人家母子之间亲近吗。 刘钰在亲近的人面前惯来是放得开的,尤其是在庄子上小住了两三个月后,那就更放得开了。 好话说着,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背的,把魏时缠歪的实在是没法子了,虽没有把这事儿应下来,可也给指了条明路。 “你现在主要是没什么正经事儿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