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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后响起,陈进福最先看到黑衣红边:差役!心里不由自主沉了沉,长庚不在,他的名头不知道能不能镇住这些人。

    新差役很和气口齿清晰:“原青合县贪赃枉法被判斩立决,三公子派新县令过来,多收钱粮一律退回,另外多退三成粮税,你们村多收的已经退回,所以只退三成。”

    村人们面面相觑,不多收还退?差役也不多说让开身,身后一辆辆装满粮食的大车。如果说陈长庚追回钱粮,让他们能温饱过年,那么现在就是有结余,有结余!多少年想都不敢想!

    差役对着呆鸭子一样的村民和善笑笑,遇见这好事没人不呆:“陈进福是谁,你家缴的最多退回二十石。”

    陈进福‘扑通’一声跪下了。

    陈卓庄彻底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在捯饬:你家新添几样农具,我家屋顶翻新;你家新买几斤棉花,我家换口新锅,再打招呼脸上笑容也多了。

    不光陈卓庄,你往青合县走,街上摊贩多了笑容多了。比起泛出喜气的村庄县城,麦穗心里更有一份隐蔽喜悦。不知道为什么她肯定这是陈长庚做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还是那间帐篷只是床铺只剩麦穗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显然帐篷主人天天在用。陈长庚提笔坐在案后,想起家乡的麦穗嘴角斜斜勾起:总觉得我是你弟弟是吧,让你知道我是谁。笑容里一点小坏,一点势在必得。

    陈长庚俯身正要落笔,帐篷外传来秋生的声音:“大人,柳司库粮食霉变,请大人去看看。”

    “知道了”陈长庚对着白纸无奈笑笑,好像对的是麦穗“等我回来。”帐帘一阵晃动,屋里只留下纯洁无辜的白纸,和一根蘸了墨汁的毛笔静静相伴。

    掌灯时分陈长庚回到营帐,自己用火折子点亮油灯,他的帐篷除了他谁也不能进来,就算亲兵秋生也不行。

    帐篷里无辜白纸静静躺在案几上等他,毛笔上的墨汁却凝结成块。陈长庚先对白纸笑笑,然后提起笔在清水中反复漂洗。

    十月十五麦穗守在新家,屋子里点着一堆麦秸,红红黄黄的火焰温柔祛除房里湿气。

    “张姑娘在家没?”院门外响起陌生的声音,麦穗把火拢了拢免得烧到别处,走出屋子看见一个黑衣红边的衙役。

    衙役见了麦穗连忙拱手弯腰:“小人吴刚见过张姑娘,金虎军副粮官陈大人给姑娘递家书了。”从怀里掏出双手奉上“走的是官驿,姑娘想回信直到县衙找小人就行。”

    崽崽来信了!欢喜像是潮水涌上心头,汹涌而彭拜。麦穗急急忙忙下台阶来取,跑的太快踩到裙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姑娘小心!”

    “没事,没事”麦穗心跳的不行,接过信上下看。

    “……姑娘你信拿反了”犹豫半天吴刚不太好意思提醒。

    “哦哦”麦穗急忙颠倒过来“谢谢差大哥,辛苦了”从袖子里摸钱。吴刚连忙转身走:“份内的、份内的。”这位陈大人一句话就让青合县人头落地,谁敢收他夫人好处。

    麦穗拿着信喜滋滋里外捏半天,才想起自己不认字。急忙忙转身回屋灭掉火,确定没有一个火星子,才火烧眉毛去找陈进福。

    陈进福这几日滋润许多,头发梳的齐整脸色也好很多。接过信在麦穗期待的眼神下打开,抽出信纸上下扫了几眼,脸色慢慢憋得发红表情微微扭曲。

    麦穗欣喜的神色僵在脸上,小心打量陈进福神色:“长庚病了?”

    陈进福瞅一眼清澈单纯的麦穗,轻轻嗓子念:“穗儿吾妻,见字如面。”

    ?麦穗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进福继续:“分开十天度日如年,意思就是说分开一天就像分开一年。吃饭时想你,睡觉时想你……”

    麦穗脸色爆红,一把抓过信纸拔腿就跑,这次没踩中裙角,只是磕在门槛上差点摔一跤。麦穗咬牙切齿,长庚写什么乱七八糟。什么想不想,都不知道害臊!

    麦穗跑回家重新点起火堆,她再也不要住在大堂兄家了,真丢人!

    火焰重新燃起来,先是微弱黄色火苗伴着淡淡青烟呛人,很快火势蔓延火苗变红变蓝,一阵阵热浪灼人。麦穗被烤的有些热,撇过头那封不受待见的信可怜巴巴贴在炕上。

    这孩子到底跟谁学的,油腔滑调!麦穗不理会转过来看火。

    十月中旬树叶落了大半,只有长青的松柏青青翠翠。青合县街头一个老童生摆着替人写信的摊子,瑟瑟秋风卷着落叶,看白茫茫日头偏西。

    今儿天不好,好像隔着一层雾似得,太阳没点热度反倒雾蒙蒙像晕开的花。算了没啥生意人都冷的不出屋子,老童生把纸笔一样样收起来。

    “等等,先生等等”声音清脆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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