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手鄙视比自己矮半头的麦穗:“我就是看碟下菜,你能把我怎样?” 不能咋样,人在屋檐下的麦穗憋气后退两步:“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哼”算你识趣,张妙手昂着头负手而去。 那面色黄白的男人五天复诊一次,面色渐渐红润起来,麦穗惊奇:“这么神?” “哼”被佩服的张妙手有意卖弄“凡是不育之人,必然精气不足反应于气色。” “可我相公气色很好,”麦穗奇怪“长得十分俊俏,人称玉面小郎君。” 张妙手心里一突,忽然仔细查看麦穗面色。他是大夫专治男子不育不假,可他也擅长女子不孕,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一边斟酌麦穗面色,一边似乎随口问:“你相公持久如何,精、液可是细薄?” 麦穗脸色一红,不过这关系长庚子嗣容不得她害羞:“多久算持久,怎样算细薄?” 张妙手不说了,他忽然有个不敢相信的猜测:“你是不是月经不调?” “是啊,这都能看出来?”麦穗惊讶。 张妙手似乎不耐烦:“我是大夫看出来有什么奇怪,你手出来我把把脉。” 三根手指搭在尺关寸,张妙手闭目凝神,很快心惊到凉手指几乎颤抖:经络完全不通,淤闭已久势无可回。收回手指藏到袖下握紧,脸上淡淡似乎无聊:“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相公不育的。” 麦穗收回手神色黯淡:“有次他吃坏肚子,一贴堂苏大夫来看他看出来的。” 一贴堂苏大夫?张妙手按耐心绪:“苏兴文?” “是啊”麦穗完全没有察觉,嘟囔“还顺带给我把了一次脉,说月经不调,开许多汤药吃了也没用。” 苏兴文治不好你的,张妙手目光沉沉望着麦穗:“从那以后你就知道你相公不育?” “嗯”麦穗恳切的看着张妙手“先生请你看看我相公,是我没带好他才让他坏了身子。” 过往浮在眼前,野地、山庙、雪地、吃着草根猪食,麦穗眼眶泛红:“我是姐姐,我答应娘好好照顾他,可我没把他照顾好。” 她真的努力了,睡觉时把崽崽团在怀里,吃饭时和崽崽一人一半,她从来没吃过五成饱。 张妙手看着麦穗,万般滋味在心头:“我治不好你相公,你走吧。” “你连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治不好?”麦穗急的身子向前俯到桌上。 苏兴文诊出你相公不育却给你开药,你是有多实心眼?张妙手站起来:“你走吧别来了,我治不好你相公。”说完抬脚出屋。 麦穗擦掉泌出来的泪珠,对着张妙手背影:“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能等到你愿意。” 麦穗依旧天天来做饭洗衣,依旧笑眯眯没有任何抱怨:“先生中午吃什么?咱们那边的饭我都拿手,饺子怎么样,有春上新蒜。” 张妙手沉默 麦穗笑容灿烂:“或者你想吃干面、煎饼、菜疙瘩?” 一个为了妻子抛下男人尊严说自己不育,一个为了相公抛下女子矜持为别人洗衣做饭。竟然还有如此深情的夫妻,张妙手心软了,或者说为这对夫妻感动:“你回去吧,别再来了我要离开这里。” 第66章 张妙手说走就走,等麦穗第二天再到小院,茅屋已化为灰烬连一点余热都没有了。 麦穗失望她见张妙手治好过一个,还听庄子里人说之前还治好了七八个。她也见过他日日专心研究下笔不停,是个有真本事的大夫。麦穗转身离开小院,华阳张妙手她记下了。 回到小院,小鸭子已经毛光水滑。麦穗每日背着篓子捉鱼或者给陈长庚做衣裳,乡下的日子总是悠闲的很。这期间麦穗听说三殿下被封太子,听说皇帝精神不济让位给太子自己去做太上皇。 景泰之制,历史上少有的繁荣盛世,真的做到八方来朝万邦敬仰。可处其中的百姓这时还没有感受到,日子照旧流水一样过去,八月初麦穗收拾东西回京城,陈长庚要回来了。 麦穗回家还没喝上热茶,黄翠容活泼泼来了:“表婶儿~你去哪儿了翠容天天想你。”亲昵的仿佛亲姐妹一样挽住麦穗胳膊。 长庚说过这丫头得小心,麦穗抽出胳膊:“你表叔临走让我去乡下避避,怕有不长眼的来我面前拿我不孕说浑话。”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