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一动不动地,也不说话。 徐瑨又道:“那次你劝我戒色,我当时却连名妓的脸都没细看,如今想来也有些遗憾。听慎之说通州也有不少教坊司的歌妓,你大约会喜欢,到时候给你请几个来作陪。你喜欢老一些的还是小一些的?” 祁垣没吱声。 徐瑨自言自语:“是喜欢小的?” 祁垣:“……” “比你还小的……不太好吧?你才多大?”徐瑨故意道,“不过也不是没有。你若喜欢小的,就点点头,我让人早点打听,好生安排。” 祁垣头一次听他这么聒噪,心想谁喜欢小的?但他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胸口的那口颓废之气渐渐转成一股闷气,他只得闭着眼忍着。 徐瑨见状,惊讶道:“看来逢舟兄不喜欢了。”他话音一转,却又为难起来,“莫非你喜欢老一些的?是要多老呢?” 祁垣:“……” 徐瑨问:“三十多岁的如何?满意你就点点头。嗯……看来逢舟不满意。” 祁垣:“??” “那就四十……五十……六十?”徐瑨大惊,“莫非是要七十岁的?” 祁垣:“……” “七十岁……都没牙了吧,还如何唱曲儿?”徐瑨犹豫起来,不住地念叨,“七十,七十……” 祁垣起初还忍着,心想让他自己自言自语算了,但这会儿徐瑨嘴里反复念着“七十岁”,好像他真的非要找个老太太唱曲儿似的,祁垣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 他忽得转过身,忍不住道:“你才七十!” 徐瑨一直在他床边上坐着,见他这样,反倒是一笑:“我七十岁的时候,你若想听我唱曲儿,倒也不是不行。” 祁垣知道他是故意的,气鼓鼓地瞪着他。 徐瑨含笑回视,唇角微微勾起,祁垣再看一眼,却又不受控地想起昨晚喂药的那幕。当时他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那小侯爷拉着书童亲嘴的样子,所以反应才慢了半拍。 想到这,祁垣忽得心虚起来,匆匆垂下眼,整个人也不自觉地蜷起,脸上浮起了一片薄红。 徐瑨看他这样,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将桌上的清粥端了过来。 “谨之兄说你那日急火攻心,吐了口血,所以他按着粥方上讲的,特意去山上采了四向的侧柏叶,捣汁澄粉,又跟药童借了炉子,一早熬了这柏叶粥出来。”徐瑨低声道,“你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祁垣一愣,看了他一眼。 这么大一碗粥! 他还要喂? 单是想一下那样子,祁垣都要臊死了。 谁知道徐瑨想了想,竟忽然道,“你两天没吃东西了,还是我喂你好了。” 祁垣瞪大眼,裹着被子往后蠕动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 徐瑨问:“那你自己吃?” 祁垣:“……” 徐瑨是不会让自己死的。如果不吃饭,除了饿肚子也没什么用处。祁垣心里虽然烦闷,但也知道现在再闹也是白折腾,顶多让方成和和徐瑨都不得安生,死是肯定死不成了。 前几天的时候钻了牛角尖,这会儿平静下来,再一想,且不管别人如何,倘若自己死了,云岚岂不是就要遭殃了?到时候那蔡贤让干儿子入赘过去,依云岚的性子,恐怕会闹个鱼死网破。 自己已经这么倒霉了,何苦再拖累一个好姑娘。 他自己分析过来,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认命地坐了起来,委委屈屈往前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