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声伎容色出众,五官或清秀可人或端庄典雅,个个雌雄莫辩,姿色照人。 尤其是正中的那个,穿着素色长衫,眸光流转,肤白细嫩,竟比刚刚的婉君姑娘还要柔媚一些。 徐瑨似乎与他们认识。祁垣听他称呼那人为“云霁”,又见他从袖中取了银子派赏。 那叫云霁地却盈盈一笑,半躲了一下,对徐瑨道:“三公子,今夜云霁是自愿相陪。公子整日读书作文,甚是辛苦。云霁不过是清唱几曲,为公子散心解闷,怎可要赏?公子莫要折煞奴家了。”他说话声音也十分清丽好听,又问,“不知道公子要听哪一出?” 徐瑨无奈一笑,也没坚持,转而问祁垣:“你想听什么?让云霁先给你念几个名字如何?” 祁垣听他“云霁”来“云霁”去的喊得亲昵,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不痛快起来。但他不好莫名其妙地煞人风景,想了想,只得道,“我不懂,你看着点吧。” 几个少年也个个都看向徐瑨,目光灼灼,面带欣喜。 徐瑨便让那几人自己看着安排。 不多会儿,舫中笛声悠扬而起,随后琵琶、弦子、月琴合动而歌,少年声音柔缓婉转,悠悠然唱起了《劈破玉》。 后舱弦歌想和,甚是热闹。前舱的几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婉君姑娘陪着阮鸿玩了半晚上的弹棋,原本有些困倦了,听到这曲子不由一怔,微微侧耳凝听。 阮鸿见状,不由幽幽叹了口气:“还是子敬兄面子大,这花间班的当家声伎我都不能经常见到,他倒好,能让人追着到通州来。” 婉君闻言笑道:“怪不得,原来是花间班的小花旦云霁。” “怎么?你也觉得他唱得好?”阮鸿难得听这名妓夸人,惊奇道,“若是跟你比,他唱的如何?” 婉君嘴角一勾,笑道:“这云霁应是苏州苏鸣玉之徒,精熟九宫。小小年纪有如此造化,将来或许会在我之上。” 言下之意,便是现在还不如她了。 阮鸿见她言语柔柔,却话锋犀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婉君又问:“三公子是为了祁小神童请的他们?” 阮鸿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他说完一顿,忽然想到扬州瘦马自小被人调教长大,自然擅长察言观色。再者徐瑨素有端谨之名,旁人大概都不会觉得他会自己听曲看戏。 阮鸿心中暗暗佩服,又好奇道:“听说婉君姑娘眼力过人,不知道姑娘能不能看看我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婉君看他一眼,轻咳道:“我没看出阮公子有什么,倒是方谨之公子……” 方成和扭头看过来,眉头一挑。 婉君冲他眨眼一笑:“谨之公子说要为我画画,如今半天过去了,却只有一笔。” 刚刚阮鸿赶着方成和走,后者不肯,说要为婉君姑娘作画。 阮鸿不信,他又不是没见过方成和画画,闻言便干脆起身,去对面看了一眼。 方成和的画纸上果然只有粗粗一笔浓墨。 阮鸿顿觉自己被耍了,他也想看看方成和画出的美女是什么样的。况且今天他跟婉君姑娘聊的很尽兴,若方成和画完了,他还可以顺势借花献佛,约着姑娘下次再见。 阮鸿不禁恼火,压低声问:“你怎么没画?” 方成和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指了指那随便划过的一笔,“这不是?” 阮鸿:“……”他忍不住回头看,生怕美女生气翻脸。 婉君果然也走了过来,目露诧异,问方成和:“谨之公子何出此言?”她说完顿了顿,又道,“久闻谨之公子才思敏捷,不过你若只挑些花言巧语糊弄我,我是不肯的。” 方成和却只笑笑:“我为婉君姑娘作画,岂能潦草?当三年一笔,才可成画。” 阮M.FengYe-zn.cOM